这一点,她很在乎,她这个做母亲的,不能帮着孩子,已经很羞愧了,若是再拖累这孩子的名声,岂不是就太对不起这两个孩子了。
经历了与许泽这桩伤痕累累的婚姻,对锦好和金翰林这种神仙眷侣,长公主是打心里,想要维持住这样的美满姻缘。
锦好忽然拉起长公主的手,紧紧的握住,神情轻柔,却有着说不出的坚定,看着长公主,一字一句的说着:“母亲,名声与我,不过是浮云,难不成为了名声,明知道鞋子夹脚,却还要忍着,我宁愿做那个脱掉鞋子,赤脚走着的人,也不愿意为了名声,死要面子活受罪。”
她轻轻一笑:“母亲,若是我真的在乎名声,又怎么会十里红妆嫁母?”
她对着长公主郑重的说道:“母亲,听从你心的安排,莫要顾忌我的名声。”
许泽的眼神闪烁不定起来,他没有想到锦好会挺身而出,支持长公主的决定。
许泽瞪了锦好一眼,有些恼怒的开口:“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更何况我们还是你的公婆,你这般说话,成何体统?”
到了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自个儿的错,这个男人没救了?
长公主眼底的光芒,最后一丝也黯淡了下去,如同天边渐渐升起的暮色一般,整个人也跟着黯淡了下去。
“好了,不说了,咱们写和离书吧!谁是谁非,到了这时候,再追究起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加重了语气:“我的性子,这么多年,你应该也知道一二,我不喜欢说什么气话,说和离就是和离,不是玩什么心眼,耍什么手段。”
一副心灰意冷,不愿回头的样子。
她不想再跟这个男人废话了,因为对他,她已经死心了,根本就懒得再说什么。
再说了,鸡同鸭讲,他根本就不懂她在乎的是什么。
许泽激动的跳了起来:“我不会写什么和离书,我不会让你离开。”
和离……他想到这两个字,心便揪成了一团,他怎么能没有了她?
“不让我离开?你以为你留得住我。”长公主静静的看着他,一直将他瞧得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许泽清楚的认识道,若是长公主要走,他根本就留不住她。
金翰林在一旁,一直不动声色看了半天,也听了半天,忽然开口,扶着长公主的胳膊:“母亲,若是老爷不肯写和离书,那你就请娘家的人出面,毕竟这和离可不是小事,您也总要和娘家人商量商量吧!”
锦好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即心里不由得赞了一声:高明!
长公主的娘家,最重要的角色,正是太后和皇上,这两人一直隐忍不发,不过是觉得长公主对许泽余情未了,若是长公主亲自去求,只怕这结果,会让许泽很喜乐。
许泽听得金翰林这话心胆俱裂,怒喝一声:“孽障,你胡说什么?再胡言乱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这是养儿子吗,根本就是养了个仇人,居然给若曦出这样的主意,找娘家做主,他也不想想,若曦的娘家人是谁,若是给太后和皇帝知晓了,他这身皮不知道还能不能留着?
“许泽,你给我闭嘴,我说过,不许叫翰林孽障!”
长公主眉眼凛冽,神光离合,容颜绝世,凛然不可逼视。
这样的长公主,他已经多少年,没有遇见了。
二人目光对视,许泽虽然看着长公主,却有种惊艳的感觉。
屋里一时间到处静谧一片,伺候着的丫头婆子,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一个动静,就惹了主子心烦,到时候怪罪下来,怕是要挨板子。
就在此时,守门的管事婆子,一路连滚带爬的进来。
“快接驾,太后娘娘的凤驾,快……快到府门前了!”
锦好听了,心中一惊,太后怎么来了?这些年,太后很少走动,怎么会忽然来了威远侯府?
难道是知晓长公主的事情?
想到太后的彪悍以及对长公主的维护,锦好嘴角淡淡的浮现出笑意——许泽这一次,会很惨,很惨了。
许泽听了话后,没有反应过来,似乎怀疑自个儿的耳朵一般,看着那个管事婆子,呆愣了许久,目光直愣愣的,半响之后,才道:“你说什么?太后娘娘来了?”
怎么可能?太后娘娘久居深宫,向来不爱出宫门,怎么会无缘无故来威远侯府?
“是的,老爷,太后娘娘的凤驾已经快到府门前了。”那守门的婆子又说了一边:“太后身边的公公骑快马赶来报信的,说是让威远侯府准备接驾。”
金翰林倒是一贯的处事不惊,站起身子,吩咐道:“母亲,既然太后娘娘来了,先不管什么,还是快更衣接驾,莫要耽搁了时辰。”
长公主自然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之人,虽说太后娘娘是她的母亲,可是太后娘娘正经的让公公打马而来通告,执的是国礼,她自然不能对其执家礼。
许泽在朝堂上混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差异,顿时,各人都歇火停战,忙着迎凤驾。
正换好衣裳,管家就急匆匆的进来:“凤驾已经到了府前,太后娘娘已经到了。”
锦好和金翰林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都有些变色:太后娘娘,来的是不是太快了点?
心中虽然诧异,脚下却是半点不敢慢下,急急的去迎太后娘娘的凤驾。
谁知道等他们到了二门,却迎头碰到太后娘娘的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