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着那双和已逝莫大老爷万分相像的眸子,看向莫老夫人:“祖母,还请祖母责令五妹妹交出那丝帕,请安大夫帮忙检查一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之处!”
莫锦冉喊出这话之后,心里踏实了,事实就在眼前,她可是被陷害的,证据十足,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要知道,这么眨眼之间,老母鸡变成鸭,她已经成了受害人,现在是莫锦好害她了。
老天爷开眼啊,终于让她想到反败为胜的筹码了。
锦冉相信,只要等一下从锦好的身上搜出那个丝帕,交给安大夫那么一验,到时候,她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而,莫锦好自然就不会再有好果子吃了。
张氏听了这话,微微的皱起了眉头来:“要说这话,可真是奇怪了,锦好这丫头都成了什么人了,难不成会邪术不成,什么丝帕这么厉害,轻轻的在你脸上擦了几下,你就浑身又痛,又痒,又酸,又麻——这是什么症状,我长到这么大,还不知道天下还有这么个奇怪的东西呢?果真是天下再奇的事情,都比不得今儿个听到的奇了。”
“谁说不是呢?”顾嬷嬷一旁开了口了:“按说这里都是主子,没有我这个老婆子说话的地方,可是这事情,也太稀罕了,老婆子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么稀罕的事情,难不成我们莫府的五小姐成了神仙一样的人物了。”
“五妹妹要是这么有本事,那才好呢?日后哪个再敢偷五妹妹院子里的东西,直接丝帕那么擦擦,不就结了。”锦玉难得开口,却也忙着维护锦好。
莫老夫人的眉头皱了皱,想开口说什么,锦冉却抢在莫老夫人的前面开口:“祖母,那丝帕有没有问题,等一下拿给安大夫瞧瞧,不就知道了。”
张氏轻轻的笑了一句:“给安大夫瞧?怎么开这个口,又怎么说?难不成说,你怀疑那丝帕有古怪,咱们府里的五小姐会邪术或是五小姐修炼成仙了,会仙术吗?”
锦玉也嘀咕着:“那咱们这些莫府的小姐,都成了什么人?”
莫老夫人听了,眉头也皱了起来:“够了,你休要再胡言乱语了!”她对锦冉的话,有些半信半疑,却也不想再让莫家家丑外扬了。
锦好却委屈的从袖中,掏出那丝帕:“既然二姐姐说这丝帕有古怪,擦了脸之后,就浑身难受,那好,我现在就先当着大家的面,擦一把脸,然后再将这丝帕交给安大夫验上一验,也省的二姐姐心里总是怀疑是我害了她!”
说罢,就胡乱的擦了一把脸,自然是半点问题都没有,然后,就将丝帕呈上去,要交给莫老夫人。
王氏看着锦好的动作,心里一阵暗沉,知道这帕子上怕是查不出什么问题来,而锦冉心里也绝望了起来: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她明明是用了那丝帕之后,才浑身难受的?为什么锦好现在却什么异常都没有。
她不明白,锦好心里明白的很,因为那丝帕只能用一次,就失效了,这么绝妙的东西,可是未来状元哥哥独家秘方。
因为她想靠上未来的状元郎,所以知道金翰林时常去姚家,她自然也找出无数借口,时常去姚家,自然也就时常会碰到那个俊美淡雅如墨的金翰林,她一心讨好,金翰林又是个儒雅温和的人,自然投机,就差拜把子认兄妹了。
原本以为是个只知道读书的酸儒,却没有想到却是有一副极为古怪的性子——喜欢折腾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中有一样,就是今儿个这奇药。
那日,她又去了莫姚家,少年早已等候,见她到来,脚步一提,“蹬蹬蹬”的就朝她走来。
他走到距离锦好三四步远的地方,脚下一顿,停了下来,歪着脑袋,上上下下将锦好打量了一边,嘴巴微抿,道:“听说你最近在莫家过的不太安稳,给……”手里扔了个小白玉瓶过去:“若是谁不长眼载惹你,记得就用这个好好招呼招呼”
他淡然一笑,似泉水淙淙,扣人心弦:“我保证,只要尝过这份滋味的人,日后见你,定然会绕道而行。”金翰林的声音,低低而来,丝丝而入,很温柔,也很冷,如水那般优雅的音线中,夹着一缕冰般的冷。
锦好从来都知道,这位金家表哥,绝非善类,可是他用如此温柔的声音,说着如此冷冽的话,却还是让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扮猪吃老虎,这位表哥绝对是个中高手,而且她细细观察过,他这般面貌,似乎除了她之外,似乎很少有人能见。
或许,因为他没有妹子,所以才对她另眼相看吧!
锦好不确定的想着。
她接过那白玉瓶,塞子袖中,白了他一眼:“你有这么好的东西,却藏着,一直到现在才给我,实在可恶。”
她似嗔非嗔的瞪了他一笑,似恼非恼,少年眼中的冷凝也是烟消云散,朝着锦好睨了一眼:“敢情我这礼物还送错了。”大手一伸,到了锦好的面前:“居然如此,你将我的东西唤回来,好心当做驴肝肺,你这没心没肺的,我可招惹不起。”如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带着浅浅的笑意。
话是说得刻薄,可少年看着她的目光,却是温柔带着笑意,似乎借由这个动作,他那温和如春的气息,就能驱去她满身疲惫。
锦好抬头,看着金翰林那双幽深幽深的眸子,那时正是夕阳西下时,金光的阳光照在他白色的衣衫上,整个人笼罩着一沉金色的光芒,灼灼逼人双眼。
属于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