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处置了,自然就轮到了处置王天鹏。

作为疼爱孙子专业户的王老夫人当仁不让的当起了救火队长,又哭又恼,又是赔礼,又是请罪,那戏唱的个十足,就求着锦好高台贵手,能饶了王天鹏的一条狗命。

饶了王天鹏?听到这话的时候,锦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她不知道王老夫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她怎么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

若不是她极力的忍着,她就将心里的话,喊了出来:她现在知道替她孙子求饶了,那王老夫人有没有想过,在那些无辜的少女,哭着喊着求着王天鹏饶过她们的时候,她的宝贝孙子可曾饶过她们?

既然当初王天鹏无法饶过她们,今儿个,又凭什么要求她饶过他?

锦好觉得今儿个笑话特别的多,今儿个遇见的这些人物,个个都是顶尖的,心里都只想着自己,就从未想过别人,难不成世人就比她们这些人低上一等不成?就由着他们这些人糟践不成?

于是,一向疼爱锦好的金氏看懂了锦好未曾说出口的话,眉头一蹙,自然回的干干净净。

王老夫人带着一腔救孙的热血而来,哪里肯空手而归,不依不饶,还鼓动莫老夫人开口。

虽说,莫老夫人对王老夫人不太看上眼,可是到底是见面三分情,再加上王氏刚刚被她处置了,这面上就有些过不去,没法子,只得无奈的应下。

金氏那是风里浪里走过的,一见莫老夫人的神情,就知道她想要求情。

神色一动,想着今儿个锦好的步步为营,苦心谋算,再想着她最后骤然改变的态度,就知道锦好的打算。

所以抢先开口,莫老夫人都还未开口,就被金氏好言好语给挡了回去,那话说得人心肝肚肺都舒服的很,半点没有撕破了脸皮,还更亲近了有些。

这般强悍中透着温柔档慕峁,就是恶贯满盈的王家少爷怎样了,莫老夫人都不想管了。

而王老夫人软磨硬泡都被金氏挡得个滴水不漏,说的急了,要跪下给金氏,说什么日后天天吃斋念佛给锦好祈福。

金氏听了,也只是柔柔一笑,温和而强悍道:“王老夫人这主意好,不如这样吧,我将您家孙女拉出去,好好让人糟蹋一番,然后再放回来,我跪下求饶,再在家帮您吃斋念佛,您可会原谅?若是您能原谅,这事情我觉得就可以揭过去!”

这话差点没让王老夫人吐血,因为这种事情若是能忍下来,就成仙了。

如果今儿个换个位置,她的孙女被人这般,她怕是早就废气炸了,早用刀劈了王天鹏,因为犯错的人是自己手心中的宝中宝,她哪里还顾得了别人。

现在骤然被金氏揭开来,又气又怒,又恼又恨,既想给金氏一爪子,又想给自己一巴掌——王老夫人第一次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宠了点?

不过,对比起自我反省,她更恨金氏的不识抬举,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金氏,想吃人的样子。

而金氏却只是轻轻的瞟了王老夫人一样,凉凉的,不含火气的说了八个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字正腔圆,字字清楚,咬力十足。

王老夫人瞧着金氏那风轻云淡的样子,瞧着莫老夫人装聋作哑的样子,瞧着姚氏一副恨不得跳起来咬断她脖子的样子,瞧着锦好低着脑袋,看似乖巧,实在冷漠的样子。

一颗苍老疲惫的心,就仿佛正在被千万只老鼠一般啃咬着的疼,那种疼,不是一刀毙命,而是一点一点的吞噬,连绵不绝的疼,而且那疼,越来越重,越来越剧烈:她的孙子,她没有教育好,可是他已经被废了四肢,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这些人却还不肯饶过他,这些人实在是欺人太甚了——这才是她越来越疼,越来越恨这些人的原因。

她恨这些人,因为她自己的心很难受,因为就是她自个儿也无法欺骗自个儿,让她觉得自家的孙子是可以饶过的。

不过想到自家孙子即将面对的处境,这几乎让她痛不欲生。

可是这些人,不过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的事情,怎么就不肯松了这个口。

她的孙子的行事是不妥当,可是莫锦好不是没有怎么着吗?还因此结识了两个看起来器宇轩昂的少年,谁知道这两个少年日后会与她有什么纠葛?

自古英雄美人,不都是从英雄救美开始的,若是日后真的成了良缘,攀了高枝,这媒人还是她这苦命是孙儿呢?

可是这些道理,她却无法说出口,只能哑巴吃黄连,就算是苦的她胃子都生了水,却还是不能对人说。

现在的王老夫人极为怨恨眼前的众人,尤其是锦好,却不得不用尽心思乞求锦好的松口,因为她要救出王家的独苗。

她心里恶狠狠的想着,莫家人欠下的债,到时候定然会让莫家的人来还,在王老夫人的心中,莫锦好的态度,自然就是莫家的态度、

所以,此刻,她心中会为莫家还债的人,自然就是莫锦冉——这一刻,她忘了莫锦冉的身上还留着王家的血。

等到莫锦冉进了王家门之后,她要狠狠的惩戒她,将这个莫家然踩在脚底下,才是她在莫家人面前扬眉吐气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心里舒服多了,今儿个,她多受一份刁难,日后莫家的人就会多收一份折磨。

于是,王老夫人不顾众人的劝阻,死死的缠着锦好,非要锦好说出一个饶字来。

泥人还有三分性子,何况如此咄咄逼人的王老夫人,这般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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