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还没说完,莫二老爷那手中的茶盏就飞了出去,那热水沾在衣襟上,滚烫的很。
姚氏心里冷笑一声,却做出惶恐的样子:“老爷,您这是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
莫二老爷黑着一张脸摇头:“不是你的错。”随即冷笑了起来:“母亲可真是一碗水端平,三房的丫头,做出这等丑事,居然还想要我舍了女儿给她抹平。”
恨恨地道:“母亲今儿个说得是让锦玉嫁进去做正妻,咱们锦好做平妻!”
“不!”姚氏仓皇摇头,一张喜气洋洋的脸,顿时白的跟雪一样,苦涩难堪:“老爷,咱们可只有这么个女儿,您可不能答应这样荒唐的事情。什么平妻,老爷您想想,锦好现在才十岁,锦玉都已经十三了,等到女儿进府,只怕锦玉的孩子都能下地了。”
眼泪就落了下来:“老爷,您说这个平妻可怎么平啊?虽说到时候叶家二公子宠爱咱们的女儿,可是名分在那里,子嗣在那里,女儿这辈子……”
随即又恨声道:“今儿个,我出去散了会步,听到下人碎嘴,说什么三房的当时还要让咱们女儿做陪房送到叶府去,原本还以为是下人们碎嘴,也没当真。可是现在想想,只怕真是三房的心思,也亏她想得出来,居然要让咱们的女儿入了奴籍,一辈子拿捏咱们二房。真没想到,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
莫二老爷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姚氏却还愤愤不平的道:“叶二公子明明心仪的人是咱们锦好,凭什么最后做正妻的是她不知廉耻的女儿,咱们的女儿却要落得个平妻。”姚氏摸了把眼泪:“老爷,这事您可不能依了,虽说是母亲的意思,可是这也……”
“老爷,这些年,我从未求过老爷什么,可是这关系到女儿终身的幸福,我求老爷多顾惜我们母女,万不能应了这平妻之位,要说品貌聪慧,咱们锦好哪里比不得三房的锦玉,怎么就是平妻了?”
这一点,莫二老爷深深的赞同,连忙点头,应了下来:“你放心好了,这事我是断不会应的,怎么说,锦好也是我的骨血,这样的委屈我也舍不得她去受的。”
姚氏听了,当即笑得如春花般的灿烂,依偎在莫二老爷的怀里:“还好老爷心里跟明镜似的,若是今儿个您应了母亲,这事可如何是好?”
脑袋在莫二老爷的身上蹭了几下,表现出极强的依恋出来:“母亲也是为难吧,毕竟三房做出这等事情来,总要遮掩着,也怪不得母亲。毕竟锦好也是她的孙女,做出这个决定,母亲必然也是心痛的。”
莫二老爷却轻哼了一声,姚氏却似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叹息道:“若是叶家肯娶咱们女儿做正妻,倒是一桩美事,不过瞧着三房的态度,说什么也不会肯的。莫要说正妻了,就是两头大,也不会同意。”
莫二老爷眼睛一亮,姚氏却还在感叹着:“就是肯,我也不会应下的,老爷,三弟妹这人,心够狠,就因为叶二公子对咱们女儿青睐有加,就要将咱们女儿入了奴籍,这要是咱们女儿和锦玉这丫头两头大,或许咱们女儿做了正室,她女儿做了平妻,只怕咱们女儿还没过门,人就没有。”
莫二老爷抬眉,狐疑道:“不至于吧!”
姚氏瞧着二老爷一眼,娇嗔道:“老爷,您也不想想,今儿个,又是一样的衣裳,又是纸条,又是酒,三弟妹为了让锦玉嫁进叶家,可谓是豁出去了,连莫家的脸面都不要了,若是被人坏了事,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何况,她本身就忌惮叶家二公子对锦好上心,还能容得下这孩子吗?何况本来就是心狠的,都要将侄女踩成奴才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说着,又推了莫二老爷一下子:“老爷,反正我不管,断没有将咱们女儿送给人家做垫脚石的,若是真的闹到那等地步,我就带着女儿回姚家,大不了绞了发做姑子,也不会让三房得逞。”
绝口不提莫老夫人,只是一个劲的将罪责推到三房身上。
莫二老爷此时已经想通了事情的利弊,本身又是个怜香惜玉的,自然不忍姚氏这般哭哭啼啼,于是柔声哄了起来,柔情蜜意之间,就将莫老夫人说的话,说了出来,感叹道:“瞧母亲的意思,怕是这事推脱起来,比较难啊。”
不过莫二老爷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想着,说什么都要争个正妻的位子过来。
姚氏瞧着莫二老爷的样子,心里恨的要死,只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狗眼,居然将着薄情之人看成良人,以为这样的人,能托付终身。
面上却丝毫不显,故作矫情了一会,抽抽噎噎的说道:“母亲既然说嫁两个孙女,是为了巩固地位,可是咱们莫府可有四位未出阁的小姐。老爷,实在不行,就让京城的那位嫁过去吧。一来,人家在京城,有人照看着,二来,只要不是咱们女儿,就不会成了三房的眼中钉,一家子到时候还是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多好。最好,老爷你再跟母亲说,求个两头大,这样京城的那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姚氏顿了顿:“至于咱们锦好,我心里倒是另有打算。”她伏在莫二老爷的耳边道:“老爷,您觉不觉得,当日救锦好的两位恩公,都是器宇轩昂的。”
莫二老爷思索了片刻,眼前又是一亮,不知道想通了什么,又和姚氏说了会话,就离开了姚氏的院子,去了莫老夫人那里。
姚氏瞧着他的背影,眼底浮现出一丝寒光: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