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心思感受都与以前不同。

在享受亲情关怀的时候,会多思多想,更喜欢未雨绸缪,事事难免多加小心。

既然到最后,或许结果不那么美好,为何不在最美好的时候,让它继续美好下去,趁着此时,她有钱,有契机的时候,愉快的离开姚家,还能得到姚家最大的帮助和怜惜。

是的,她变得爱计较,爱算计了,哪怕姚家大舅倾心相对,可是前世的记忆,前世的不幸太过惨烈,太过刻骨铭心,她实在不敢忘。

再说了,总是将命运交到别人的手里,前一世,她已经试过,而今生,她只想她和母亲的命运由她们自己掌握。

但姚家,她却是放在了心上。

亲情可贵,值得用心去维护,她怎么都不想有一日,让这份难得的亲情参杂了其他,失了最初的美丽,因为她亲眼看到姚家大舅在护卫她的时候,将她和母亲藏在身后的时候,是那般的毫不犹豫,是那般的义无反顾。

因为这份情,太过珍贵,难得,所以她才越发的小心。

“可是……可是……咱们家没个男子,撑门立户,怎么行?”姚丽娟张口结舌。

“母亲,我翻看了天朝的律法,有立女户之说,所以我打算筹划,筹划,咱们家就立个女户,母亲就做户主。”她顿了顿,扬眉看向姚丽娟:“至于男人撑门,女儿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她咬咬唇:“前些日子,女儿认识一对兄妹,因为妹子身子太弱,哥哥实在放心不下,加上年岁不是太大,做工也没多少人家肯用,所以这对兄妹就只能落得乞讨为生,是女儿看不过去,花了钱,帮他们安置了。因为那哥哥实在是个有才华的人,所以女儿又出钱给他读书,也是个争气的,书读的很好。”

她又瞧了姚丽娟一眼:“若是母亲觉得合适的话,女儿就想着,母亲就认了他们做义子义女,一来,咱们家也有了撑门的男子,二来,他们也能有个归宿,母亲您看?”

姚丽娟这次是真的睁大了眼睛,忘了自己的伤心,半响之后,只是将锦好搂在怀里:“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让人少心疼点!”

姚丽娟眼泪落了下来,她是真的后悔了,若是知道留在莫家让锦好如此如履薄冰,她早就撕破了脸皮了。

这孩子……这孩子……那对兄妹,怕是她一直就琢磨的退路吧!莫家原来如此让她没有安全感,而她这个母亲却又是如此的无用,什么东西都让一个孩子操心。

立女户,就立女户吧!

收义子撑门,就收义子撑门吧!

进城安居,就进城安居吧!

世人就是有些白眼,她为了这么贴心的女儿,也受了,从今以后,她就挺起腰杆,守着自个儿的四个儿女,好好的过日子——瞧瞧姚丽娟多干脆,人家邱如虎兄妹顿时被她纳为自己的保护圈了。

收了眼泪,吸了鼻子:“你这几日,让人去跟人家那对兄妹说说,若是愿意,咱们就找官府,过个明路,也好给人家兄妹一个保障。”

既然指望人家孩子撑门户,怎么能半点保障不给人家孩子,只要在官府里过了明路,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义子,她的财产也能平分,谁也说不得什么闲话。

锦好甜甜一笑,爽快的应了下来,原本她也是这么个心思。

更往姚丽娟的怀里挤了挤,上扬的嘴角垂下来一些,声音也带着一丝冷凝:“母亲,今日哭过之后,我要您每日都笑口常开,再莫要为……那个人……落一滴泪。”

姚丽娟没有看到锦好埋在她胸前的小脸,故而没有瞧见她脸上皆是完全不同于这个年龄的早慧和对莫家的怨恨:“今日我们所尝过的苦,我们的痛,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他们尝尝如此的滋味!”

前世母亲的惨死,今生母亲所受的折磨,有朝一日,她莫锦好必然会一一跟那些人讨回来的,连同她的那份,一起讨回来。

姚丽娟虽然没有瞧见她脸上的怨恨,不过却听出她声音里的仇恨。

她慌的抬起锦好的脸,锦好脸上一片甜腻笑意,笑得她浑身暖洋洋的,哪里还有她耳边听来的仇恨之意,可是——

“锦好,母亲的乖女儿!”她怜惜的摸着锦好的脸颊:“刚刚那些话,咱们不要再说,即使心里那般想的,也不要说出来,这世道孝字压死人,你有了和离的母亲,就已经失利,所以在孝道方面,千万不要再落下什么口舌了。母亲希望你和母亲腹中的孩子日后都能有个美满的婚姻,这对母亲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至于其他的事情,母亲觉得都不那么重要了,咱们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比什么都来的幸福。”

这样的话,也只有自个儿的亲娘才能说的出来,锦好心里越发的依恋,却并不肯出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莫家这些人,定然要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姚丽娟也不在意锦好有没有答应,她只是搂着锦好,轻轻地摇着,如同摇一个刚刚出世的婴儿。

许久之后,母女二人就这样相拥而眠,此次再没有哭泣声,只有弯弯上扬的唇角。

接下来的几日,锦好和姚丽娟都窝在姚丽娟未曾出阁的院子里,母女二人像是连体婴一般,一刻不曾分开,锦好如同强力胶水一样,黏在姚丽娟的身边,缠的姚丽娟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

锦好努力向姚丽娟描绘着那自由而明快的未来,她的语言非常的有渲染力,这么几天下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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