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上下一团乱,但并不影响看热闹者的好心情。

而,此时,坐在屋顶上,从天窗玻璃上将事情经过看得清清楚楚的两人,其中一人冻的脸色发青,却还偏偏摇着扇子,道:“原本我还琢磨不透,这五小姐费那么多功夫,折腾一个丫头做什么,原来这么一个丫头,饶了这么个一大圈子,却是为了今儿个这出好戏啊!”

而另一人,照例是勾了勾唇,一副千山暮雪的冷然不动的样子,只是眼底的光彩,越发的灿若星辰,勾画出风姿天然的色彩。

半响之后,才低沉着声音道:“舅母的女子学院,不是一向都想要招收这样聪慧的女学子吗?”

谢明覃摇着扇子,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心戚戚然!”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姚家大舅带着和离书回了姚家,锦好瞧着满纸的字都看不进眼里,唯有那句,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最是合她心意。

锦好越看,就笑得越发的灿烂,多了几许真心流露出来的欢喜:母亲终于从莫家那个烂泥塘里拔出了脚了,她这心里也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再不用怕母亲重蹈前世的覆辙了。

锦好屁颠屁颠拿着那和离书,往姚氏的房去,

路上雪兰不解恨的道:“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莫锦俊那个混蛋?”她的眼里是一片恨意,想到冬雪因为她而死,眼圈子就红了起来:“想到这猪狗不东西,狠心的差点害了冬雪姐姐的性命,我就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锦好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不要平白让猪狗担了罪名,猪狗何其无辜?”冷哼了一声:“放过他?好戏不过刚刚开始!”

雪兰不解的皱了皱眉头,苦思,而一旁的云燕却瞧了雪兰一眼,满眼阴霾:“雪兰,你莫要因为和冬雪名字里都有个雪字,就看她是个好的,苍蝇不叮没缝的蛋,她若是个好的,就不该和大少爷牵扯不清,落得这般下场,也只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更何况她生了背主的心,差点害了夫人和小姐。”

雪兰梗了一下,半响之后才道:“可是……可是……冬雪她……不是,不是死了吗?这么说,是不是……太苛刻了点。”死者为大,云燕这么说,是不是对死者有些不敬?

云燕听了这话,声音一滞,半响之后才道了一句:“我怎么就忘了,冬雪姐姐已经死了!”说这话的时候,又看了锦好几眼,而锦好自始自终的神色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待到姚氏的房里,那和离书自然又掀起了轩然大波,姚氏又急又气,当然不是因为她舍不得与莫二老爷和离,而是心疼锦好,这孩子,眼看着就到了议亲的年纪了,怎么能出这样的事情?

“不是析产分居吗?怎么就变成了和离?”姚丽娟不解,焦急满眼。

“和离了岂不是更好?”锦好眉眼弯弯:“母亲,您看就是和离,我和母亲腹中的弟弟妹妹也养在母亲的身边,不是一样吗?”

姚氏的心思,果然被她的引了过来,拿起和离书看了半响,脸上的神色好看了一些,这算是意料之外,莫家那些死要脸面的人,居然肯让她教养孩子,真难得!

半响之后,却是伸手,将锦好搂在怀里:“你啊,怎么心里就想着我,不替自己想想?”

析产分居变成和离,以锦好的转移话题的态度,就知道是这孩子做了手脚,她不怪锦好欺骗她,只怪自己没用,心疼锦好日后的婚嫁。

锦好认真的看着姚丽娟,知道这事半分马虎不得,若是不能让姚丽娟释怀,这将成为她一辈子的心里负担,所以用一种再认真不过,和完全不符合年纪的谨慎语气,道:“母亲,这和离的主意,我是想了很久,想了很明白之后,才做下的,就是大舅舅也是在我劝说之下,同意的。哄母亲签字画押,也是我自个儿想出来的。所以,我比谁都想的清楚,想的明白,我也同样明白母亲离开莫家之后,对我,对您腹中的弟弟/妹妹代表的是什么?弟弟/妹妹现在还未出世,婚嫁的事情,对他/她来说,还是太遥远的事情,可以暂时不去考虑他/她以后的事情。至于我——”

她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意:“母亲,你想想看,就算母亲你不离开莫家,就算我是莫家二房的长女,还不是可以随时被抛弃的棋子?一会儿被当做礼物送给别人,只求保住莫家的脸面,一会儿又当做攀附富贵的梯子,那样的日子有什么好的?其实母亲,眼前这样,您离开莫家,带着我,不比留在莫家好吗?至少他们下次想卖我的时候,您就会有独立的发言权,而留在莫家,您除了顺从,还能做什么?从这里看,女儿倒是真心的希望你离开。”

又冷笑了一声:“就算不离开,凭着祖母的强势,父亲的冷淡,咱们母女总会有一天,在莫家变得可有可无,到时候,咱们和您腹中的弟弟/妹妹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伸手,拉住姚丽娟的手:“母亲,与其将命运交给别人去掌握左右,为何我们不能自己争取想要的生活?倘若咱们连现在都过得不好,又怎么说以后?所以,我心里认为,母亲和离,对我,对您腹中的弟弟/妹妹都好。您说是不是?”

姚丽娟细细的盯着锦好的眼睛,不想错过她任何一个神色,锦好不避不闪,直直的与她对视,没有一丝一毫的虚假——她也真的没有弄虚作假,这些话,虽说有安慰姚丽娟的成分,但也的确是她的实心话:莫家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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