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章开始,所有的c,bed,统一用“??”代替,同音,同义)
曹氏瞥见了门口的身影,但林梦言背对房门,她浑然未觉,一心只想摆脱曹氏。当她察觉曹氏似乎想放手,她一把抓住曹氏的手腕,狠狠一口咬上去。
“沈大爷。”曹氏忍着痛,没有甩开林梦言。
林梦言被“沈大爷”三字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住了。她松开了嘴,却没有勇气回头。
一直以来,她自知不及林曦言美貌,所以在沈经纶面前她一直都是温婉可人、娇俏懂事的大家闺秀。她想用“贤良”二字把林曦言比下去,她要告诉沈经纶,除了美貌,林曦言没有地方及得上她。
此时此刻,不需要铜镜她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披头散发,宛如疯婆子。她欲哭无泪,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林梦言后悔懊恼之际,曹氏已经上前对着沈经纶行礼。她没有掩饰脸上的抓痕,反而故意侧着脸说:“沈大爷恕罪,我们家大小姐一直昏睡不醒,我只是不想居心叵测的人……”
“你,你胡说,谁居心叵测了?”林梦言激愤地大叫,猛地转身,指着曹氏告状:“大姐夫,是她,是她先动手的--”想到自己当下的模样,她戛然而止,用力低下头,突然“哇”地一声,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
沈经纶从始至终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面无表情,仿佛周围的人全都不存在。直到林梦言放声大哭,他才低头扫了她一眼,把目光落在了曹氏身上。
曹氏感受到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从心底升起一股凉意。她准备了一肚子的“委屈”,誓要讨得汤药费。她都想好了,若是沈家吝啬银子,她就大闹一回,横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可惜,即便她目标明确,信心满满,当下的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甚至不敢抬头。
沈经纶的目光并未在曹氏身上多做停留,他转头看了看四周,沉声问:“人呢?”
“大爷。”前院管事沈强急匆匆跑来,满头是汗,结结巴巴解释:“回大爷,文竹正在……”
“叫管家过来见我。”沈经纶的声音低醇而厚重,语气并未夹杂一丝不悦,却生生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耳房走出两个丫鬟,一人端着热气腾腾的药碗,另一人拿着一小碟蜜饯及一杯蜜糖水。两人看到门前的景象,对视一眼,快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在了台阶下,异口同声地说:“奴婢该死,请大爷恕罪。”
曹氏暮然回神,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对着沈经纶说:“沈大爷,我们家大小姐一直没醒过。我只是担心大小姐,并非故意不让林二小姐探视……”
“你胡说,是你动手打我!”林梦言哭着控诉,心里委屈到了极点。即便她仪容不整,但她都哭了这么久了,沈经纶怎么能不扶她,甚至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大姐夫。”她哀声呼唤,“何大小姐是大姐的表妹,我探望她只是出于关心……”
“沈大爷。”曹氏屈膝跪下,“事实到底如何,你可以问白芍……”
“大姐夫,她们是一家人,定然会包庇自己人……”
“公道自在人心。”曹氏扬起脸,指着脸颊的抓痕说:“林二小姐,难道这些伤是我自己抓的不成?”
“是你先打我的!”
“我打你哪儿了?沈大爷不方便检查,沈家多的是丫鬟,要不然找个医婆也成!”
“你!”林梦言气极,哀声对沈经纶说:“大姐夫,是不是大姐不在了,你就由着外人欺负我……”
“够了!”沈经纶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不悦,低声吐出四个字:“死者为大。”
林梦言瞬间呆住了,就连曹氏亦怔忪莫宁。沈经纶的语气仿佛她们在此刻提起林曦言,就是对她的亵渎。
短暂的沉默中,沈家的两个丫鬟依旧毕恭毕敬跪在台阶下;林梦言披头散发蹲在门口;曹氏跪下的时候虽正对沈经纶,但他早已避开。
沈经纶看了一眼站在屋子内手足无措的白芍,越过她的肩膀瞥了一眼软榻上的何欢,转向一脸尴尬的钱大夫,客气地说:“钱大夫,昨夜扰您清梦,实在对不住。”说到这,他行礼致歉,续而又道:“多谢您替何大小姐诊治。我先派人送您回家,改日必登门道谢。”他虽替何家道了谢,却称呼何欢“何大小姐”。
钱大夫与沈经纶寒暄了两句,转身离开。临走前,他瞥一眼林梦言,目露同情。沈家一向规矩大,对下人的管理极为严格,可就在刚才,他想唤人劝阻林梦言和曹氏,居然一个下人都找不到,却遇上了沈经纶。
钱大夫不想猜测其中的内情,但林梦言一向自诩为大家闺秀,可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衣服皱了,头发乱了,活像乡野村姑一般哭闹告状。今日之后,她还有什么脸面出现在沈经纶面前?
钱大夫叹了一口气,由沈家的下人搀扶着离开。他才走两步,就见管家沈志华疾步走来,身后跟着林谷青夫妻。
吴氏见女儿蓬头垢面,又看到曹氏及两个沈家的丫鬟跪在地上,直觉女儿受了欺负。她越过丈夫,上前两步正要开口,却被林谷青拉住了。
沈经纶只当没看到他们夫妻的举动,向着林谷青夫妻施礼,平静地说:“二叔父,二婶娘,二小姐身体不适,我马上安排马车送你们回家。”
逐客令?林谷青夫妻对视一眼,双双瞪视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