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斗出了巡抚府。谢一科带着几个护卫一直在大门外等待,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王斗自然明白他的心事。
果然一见王斗出来,谢一科就上来小心翼翼地道:“姐夫,巡抚大人他怎么说?”
王斗看了他一眼:“纪巡抚要我休妻再娶,我不答应,他很生气。”
谢一科惊喜地道:“巡抚大人很生气?这可糟了。”
王斗看他笑容满面的样子,怎么样也不象糟糕的样子。
谢一科心下确是大大地松了口气:“太好了,自己担心的事情终于不会发生,姐夫还是姐夫,姐姐还是正室妻子。”
王斗对自己姐姐的疼爱,不弃不离,他也是心下感激,他看着王斗的脸色,小心谨慎地凑上来道:“姐夫,巡抚大人很生气,您要怎么办?”
王斗没好气地道:“你好好与你的楚小娘子成亲便是,问这么多作甚?”
谢一科虽被王斗骂,却是兴高采烈,他东张西望:“姐夫,到了镇城。要不要好好逛逛?”
王斗骂道:“逛个屁,回保安州。”
一行人快马加鞭回到保安州,天色己晚,一回守备府邸,母亲钟氏便焦急地问:“斗儿,事情如何了?”
王斗将自己面见纪世维的情形说了,母亲钟氏又是欣慰,又是担忧,她看了身旁双目放光的谢秀娘一眼,叹道:“你懂得糟糠之妻不可弃的道理,为娘也是欣慰。只是那纪巡抚对你有了成见,这可如何是好?”
王斗道:“母亲不用担忧,孩儿自有计较。”
钟氏只是叹息忧虑,谢秀娘道:“相公,纪妹妹在院中,你赶快去见她。”
相公这个词,却是这两天谢秀娘与纪君娇学的。
王斗来到纪君娇的院中,一见王斗,纪君娇又双臂环上王斗的脖子,嗲声道:“相公。”
王斗任她亲热了一会,微笑道:“君娇,我从镇城回来,你不想知道事情如何吗?”
纪君娇双眸在王斗脸上转了一下,低叹道:“看相公的样子,你不说我也知道,想必相公受了很多委曲?”
她双眸凝视王斗,王斗心中一暖。纪君娇不问事情结果如何,先问自己有没有受委曲,还真是个知情识趣的可人儿,以前自己愣没看出来,只记得她娇媚疯癫的一面。
他柔声道:“我受点委曲倒没什么,只是……”
他坐了下来,将自己面见她老爹的情形说了出来,纪君娇则是挂在王斗身上。听闻王斗誓死不休妻,纪君娇双目倒闪过一丝赞赏。又听闻王斗将自己老爹与几个哥哥噎住,她吃吃地笑起来,娇躯不断地往王斗身上拱。最后听闻自己父亲绝情绝义的话,她神情黯然。
王斗看着她道:“君娇,你这样跟随我,没名没份的,只怕苦了你……”
纪君娇的小手按住王斗的大嘴,她目光看向窗外的灯笼,几个飞蛾正绕着灯笼不停旋转,身体撞在灯罩上,翅膀撞破了,也全然不顾。她道:“看到那飞蛾了,君娇便是如此。君娇千挑万选。只想寻一个中意的儿郎,不过若是选中了,却也绝不回头。”
她早将少女的双丫髻挽成了少妇的飞凤髻,她的侧影轮廓优美,看上去赏心悦目。听着她的心语,王斗颇为感动,他道:“君娇,你真不在意?”
纪君娇道:“在意什么?在意你不休妻再娶?”
她道:“若是如此,我倒瞧不起你了。”
她叹道:“任何事都讲个先来后到,我与谢姐姐争什么呢?她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她只有你了,若我抢了她,不是害了她的命么?”
她微笑地看着王斗:“我也不惧你负我,真有那一日。”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比划着王斗的胸口:“我便从这里刺入,掏出心肝看看是红还是黑。然后我自尽,我们一同到地下去做对野鸳鸯,倒也没有大妇与小妾的争端烦恼。”
她虽是微笑,神色却是郑重,看她的匕首与样子,王斗倒是呆了一呆,他哈哈大笑:“好,我答应你,若是我负你,便任由你处置。”
纪君娇神情转为娇媚,她收起匕首,又对王斗竖起大拇指,媚笑道:“好,不愧为我纪君娇的男人。王斗,我就喜欢你这豪迈的样子!”
王斗站起身来,道:“跑了一日,我要去洗洗。”
纪君娇双颊飞起一抹绯红,她拉住王斗的衣衫,娇羞道:“王斗,我也要去。”
王斗看她娇羞的样子,也是心动,一把抱起纪君娇的身子,笑道:“好,我们就一同洗个鸳鸯浴。”
纪君娇咯咯笑起来,双臂紧紧环住王斗的脖子。
……
几日后,王斗得到风声,巡抚府内放出消息,说是纪巡抚女儿纪君娇突然暴病身亡,原先纪君娇与蔚州杨知州二儿子杨观弼的婚约也退了。
其实宣府镇内很多官将都知道纪君娇逃婚到保安州守备府上的事情,不过巡抚大人这个姿态,可想他老人家的愤怒。
惊畏之下,没有官员敢再传扬此事,有几个不识趣的将官还在嚼舌头,被纪巡抚得知后,毫不留情的给他们小鞋穿,如此一来。纪君娇之事成了宣府镇上下的忌讳,无人敢再谈论此事,这个事出乎意料的消停下来。
只有王斗知道纪世维心下的愤恨,他也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离历史上的清兵入寇也不远了,他加倍的精力,投入到备战的工作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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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牛:
傍晚我看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