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象升。王斗等人来到土墙后,那些百姓被鞭打前来,只离第一道矮墙壕沟数十步,可以看到她们脸上那凄楚畏惧的神情。透过那些百姓身后,还可以看到后面躲躲闪闪的清兵们。他们不住喝骂,手中皮鞭不时扬起,每一鞭下去,都圈起一片血雨。那些被打的百姓骂喊声更为凄凉。。
看到这种情形,王斗,卢象升等人都是愤恨无比,王斗沉声道:“督臣,不驱散这些百姓,我宣大营地有被攻破的危险。”
卢象升惨然摇头:“本督怎忍心向百姓下手?”
杨国柱与虎大威互视一眼,神情都是着急,如果他们军中独自遇到这种情况,早下令开炮开铳了。不过有卢象升在前,谁又敢私自承担屠杀百姓的恶果?
虎大威忽道:“末将观那些百姓身体粗壮,极有可能是奴贼所扮,杀之无妨。”
卢象升摇了摇头,那些百姓是不是清军所扮,他一眼便知。与众将不同,他并不在意御史的弹劾,只是不忍心向百姓下手。不过不忍心向百姓下手,他们添上壕沟又该如何?
杨国柱道:“或许我们可挑选射术、箭术上佳的军士,射杀奴贼,阻挡他们kao近。”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这种方法作用可说微乎其微,没什么效果。
卢象升牙关紧咬,几次要下令开火,却又忍住。
那些百姓畏畏缩缩的kao得更前,很快就要到壕沟前面。面前密密麻麻的明军火炮火铳,让她们害怕无比。一个女子似乎是某地的大家闺秀,长相秀丽,不过此时却是头发散乱,形容憔悴无比。
象她这种姿色的女子,自然逃不过清军的蹂躏。她身上只余一件单薄的内裳。在寒风中不住哆嗦。她小脚女子,双手吃力地抱住一袋泥土,神情麻木,蹒跚地前行。
忽然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她身后一个清兵立时劈头盖脸的皮鞭抽下,她滚在地上痛哭。
她叫道:“杀千刀的鞑子,你们杀了我……”
“……杀了我……”
她凄楚的声音远远传扬,闻者无不落泪。
王斗越众而出,对墙外大叫:“外面的父老姐妹们,左右是个死,不若与鞑子拼了。我,宣府镇保安州游击将军王斗,向你们保证,战后定会为你们设庙祭祀!我王斗向你们保证,一定会杀更多的鞑子兵,为你们报仇。”
他对身旁的温方亮喝道:“准备开火。”
温方亮低声道:“将军。”
王斗厉声道:“准备。”
温方亮传下命令,立时土墙后前排的火铳兵密密麻麻的准备,点燃了手中火铳的火绳,黑压压的铳口瞄准向外。墙外的百姓个个痛哭,在身后清军的鞭打下,犹犹豫豫地前来。
“放!”
有如爆豆般的火铳声响起,土墙前排的舜乡军火铳兵一齐开火,立时前方的百姓身上冒出一团团血雾,一个个摔倒在地。震耳欲聋的火铳声中,那些百姓先是呆若木鸡,随后齐声惊叫:“官兵开火了。”
身披重甲的清兵都要在舜乡军的火铳齐射下崩溃,更不要说这些没有受过丝毫训练,没有任何保护能力的百姓了。
她们惊恐叫着往后冲去,身后清军的皮鞭与刀枪,丝毫不能阻止她们溃散的步伐。那些清兵将她们一个个砍翻在地,随后这些人又被大群逃来的百姓踩翻在地,人群中传出一个尖利的声音:“姐妹们,都是死,与鞑子拼了。”
在她们疯狂攻击与裹胁下,她们身后的清兵们,也不得不往后逃去。
卢象升痛苦地闭上眼睛,随后他高呼:“开炮,开铳,有任何事,都由本督担着!”
蹄声如雷,温达兴领着数十个夜不收,从一条通道内冲了出去,见土墙内滚滚骑兵追出,那些百姓更是恐慌得四散而逃。从清军战车阵地到土墙之间的两百步内,遍地都是她们的身影,间中夹着众多的押解清兵军士。
见这些人潮水般的冲回来,清军大阵中,射出一bō_bō的箭雨,不分敌我,全部射翻在地。
温达兴等人的马蹄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他们在马上左右开弓,一个个清军被他们射倒在地。或是刀掠枪刺,一个个清兵在他们身旁滚落。间中,他们的套马绳又如鬼魅一般,一根根准确套在人群中各个清兵头上。
绳套套住那些清军后,他们也不停歇,任他们狂拖马后,直接策马往另一个通道奔去,间中不时提起身旁一个个奔跑逃命的百姓女子。温达兴也一个矮身,提起地上先前那个被鞭打的女子。
很快的,空地中那些百姓或是自己军士被射开一条条通道,清军阵中奔出一些哨骑,不过温达兴等人出去快,回来也快,他们很快全部从另一条通道全部返回。
这些清军哨骑奔上来,土墙后的舜乡军火铳手一阵猛射,他们人仰马翻,留下一些尸体及伤员后,又远远的奔了回去。
……
这下子兔起鹘落,卢象升,杨国柱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温达兴等夜不收己经回来了,除擒获数十个清军外,还救回了近两百个大明女子。
卢象升大喜,看各个马上或惊魂未定,或喜极而泣的被救女子百姓,他连声道:“快快,将这些百姓放下马来,好生安置。”
王斗补了一句:“督臣,这些女子安置后需好生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