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宣大营地,贺人龙等人就忍不住啧啧称羡,人说镇兵富庶,果不其然。不说杨国柱与虎大威的官兵人人有甲,个个彪悍无比,特别那游击将军王斗的麾下……更是兵强马壮!。
贺人龙等人吃惊地看到,王斗军中许多普通长枪兵都身着铁甲,而且甲胄非常精良,头上有铁盔,各人外面还披着上等料子制的红棉翻羊毛大氅,保暖又精神,威风凛凛。
他们小军的普通衣甲,放在陕西各将官眼中,也皆是上等货色,比得起自己将官身上穿的甲胄。看王斗这种奢华浪费的作派,贺人龙等人都是又羡又嫉,龇牙咧嘴。
论盔甲精良华丽,自以京营第一,辽镇第二,宣镇第三,不过便是宣府镇官兵的盔甲,己让贺人龙等人觉得自己象土包子进城一般,实是感觉面上无光。
往日各人来嘲笑安慰,不过眼下宣大军斩首八千级,显然这种嘲笑理由己经说不出口。
孙传庭也是越看越惊,一路进入营地,宣府镇与山西镇正兵营的将士自是精锐强悍,不过孙传庭内心隐隐觉得,他们都不如王斗的兵。看那些舜乡军战士,他感觉到一股堂堂气势,那种万人合一,似乎碾压一切的铺天气势。
他久经兵伍,这气势强弱自然一眼便知。
那些战士脸上的自信与傲气,也大大超过杨国柱与虎大威麾下的兵。这种傲气不是那种狂妄,不自量力的傲气,而是百战余生,经历过一场场血战得胜后,自然而然产生的自信与骄傲。
没想到区区一个宣镇游击麾下,可以让自己看到如此吃惊的一幕。孙传庭忽然觉得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方才自己对王斗轻视了,此战内幕,自己定要好好挖掘挖掘。
洪承畴也是神情凝重,他目光在杨国柱,虎大威脸上转了转,又在王斗脸上转了转。
很快的,各人便进入宣大军营帐中存放首级的地方,看着小山似的清兵脑袋,惊叹声不时响起。贺人龙不时拿起一个清军脑袋观看,鼻中不住吸着鼻涕:“看这牙口,看这脸面,果然是鞑子的首级……这么多,真有八千颗啊。”
他身旁各将都是拼命点头,他们手上也是拿着脑袋仔细端详:“辫发不是新剃,相貌也与我们明人不同,确是鞑子……”
他们不时对视,眼中满是骇然之色,杀了八千个鞑子,这是多么巨大的功劳?不是流贼,是满洲鞑子啊。
他们虽不久前击败了李自成等人,但在各人心中,这斩杀鞑子的份量,可比斩杀流贼高多了。鞑子的凶悍,早在大明各将兵心中己是深入人心,便是军功赏赐,也差了好几个级别。
自太祖高皇帝起,斩杀鞑子一人,普通军士便升实授一级,不愿升者,赏银三十两,隆庆年间更是提高到五十两。而斩杀流贼六名颗,才能升一级,不愿升者,赏银四两,层次大大不同啊。
洪承畴与孙传庭也是如进入大观园一般,在一堆堆清军首级之间转动。
看他们迷乱的样子,杨嗣昌与陈新甲互视一眼,都lou出志得意满的神情。杨国柱与虎大威搽着手,也是嘿嘿而笑,脸上极为有光。只有王斗神情平静,不动声色地察看各人的神情。
再看过岳托的尸体,俘获的罗洛宏等人,洪承畴与孙传庭良久无语。
孙传庭抚摸着岳托尸身上的密集枪杆,口中喃喃道:“奇功,惊世惊功啊!”
洪承畴再向杨嗣昌与陈新甲二人贺喜,杨嗣昌哈哈大笑:“两位大人,这便随本部前往帐中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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