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切齿,不过想想大将军的吩咐,还是一把将爱德华多扔开,吩咐左右:“绑起来,带回给大将军,再好好收拾他。”
爱德华多摔到一旁,仍然恐惧狂呼不停:“大明万碎,中用伯威乳……”
曾就义向金自点大步过去,看这满脸横肉的明将过来,金自点脸色苍白,心中惶恐非常,不过仍然强自镇定不动,神情矜持。
他的身后,有几个穿着袍服,脚着棉布软底高腰靴,头上戴着大檐帽的幕僚,此时一个幕僚上前,拱手施礼,用流利的汉语道:“见过上国将军。”
他引见金自点:“这位是我朝鲜国议政府,右议政金自点金大人。”
他怕曾就义不清楚金自点的官职含义,指醒了一句:“相当于上国的阁老。”
他说着话,语中颇有傲然之意。
曾就义看了他半响,猛然一记重重的耳光横扫过去,随着响亮的声音,那朝鲜国幕僚牙齿与牙血狂喷,他的身子打着圈圈,踉跄向旁摔倒,半天挣扎不起。
曾就义大骂:“去你妈的,你个卑贱的高丽狗,老子面前,还敢神气活现?”
看那幕僚的样子,靖边军人等大笑,金自点则是气得全身发抖:“放肆,太放肆了,有辱斯文,真乃有辱斯文……”
曾就义斜眼相睨,反手又是一记耳光扫过,啪啪声中,他左右开弓,一口气抽了金自点十几记耳光,抽得他口鼻流血,官帽掉落,鬓发散乱,清逸儒雅形象完全不在,然后曾就义将金自点扯到自己眼前,冷冷看着他:“还敢嘴硬不?”
金自点鼻中长血不时滴落,染红了他的一品官服,看着曾就义,他恐惧异常地摇头。
曾就义将金自点丢到一旁,再看他余下的那些幕僚,个个哆嗦得象受惊的兔子一样。
他冷哼一声:“右议政算个屁,又不是我靖边军的右议政,全部给老子绑起来!”
……
长枪刺入体内的渗寒声音,鸟铳的轰响,溃军的惊叫,汇成溃败与追杀的乐曲,一处低缓的丘陵上,数十个汉军聚成一圈,他们周边,围着大股的靖边军枪兵与铳兵。
这些汉军,多为正红旗的士兵,也有些余旗的兵将,他们很多是原孔有德、尚可喜等人的东江军老兵。
这些老兵颇为悍勇,虽然是溃逃被追杀,竟也给靖边军与宣镇新军战士造成一些伤亡,要不是石廷柱等人的溃兵关系,那些孔有德等部下,也没那么容易溃散。
他们周边脚下,尸体伤员层层叠叠。上面布满了各样的铳眼,还有一些枪眼,有若小河似的血泊中,躺着沈志祥,还有曹绍中、刘承祖等人扭曲的尸体。
看周边靖边军又密密举起鸟铳,那些剩余汉军虽然脸色苍白,竟然没有多少畏惧之意,他们猛然一声大吼,举着刀枪,向丘陵下狂冲而来。
火铳的爆响中。他们一个个栽倒在地,透过射击后的白色硝烟,谢上表看到眼前己经空无一人,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二鞑子再凶,也凶不过鸟铳,想起左翼大战,部中一些甲等军伤亡,又心下黯然。
忽然看到前方倒下的人群中。又有一人挣扎爬起,身旁一位铳兵举起鸟铳。谢上表示意他放下,看那人勉力支持,站直后,如牛般壮实的身躯,一张四十多岁的粗黑凶恶脸容,他腿上中了一弹,左肋处中了一弹,全身上下,鲜血淋漓的。
看着面前的靖边军。他忽然狂笑起来,他一把扯开棉甲,落出内中长满黑毛的胸膛,吼道:“来吧,打吧,往这里打,老子这辈子活够了!活够了!”
他狂笑:“老子杀过鞑子。在登州有百条人命,睡过官家小姐,砍过不到三岁的小孩,老子够了!”
笑声中。他口中不停流出鲜血,更显狰狞。
谢上表冷冷道:“最后,还不是给鞑子做狗?舔他们的pì_yǎn?”
这人笑声顿止,他望向天空,喃喃道:“是啊,或许我林仁贞,当年就该追随毛帅而去。”
谢上表抽出自己解首刀扔过去:“你一定要死,不过念在你杀过鞑子份上,也算条汉子,自己了断吧!”
那人缓缓捡起解首刀:“也罢,死在刀下,总比死在铳上好。”
他忽然流出泪来,迎天大叫:“恨啊,我好恨!”
猛地将解首刀刺入自己心口,立时气绝。
谢上表走过去,拔出自己的解首刀,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吩咐左右:“将他单独埋了,刻个有字的牌子,没名没姓,要做孤魂野鬼的。”
……
“初步估计,俘虏汉军、朝鲜军己然超过万人,斩杀刘之源、金雨泽、祖泽润、吴守进、沈志祥诸酋,擒捕石廷柱,金自点,红夷矮德人等,只是耿仲明,尚可喜、马光远可能己经逃走。”
中军丘陵上,各将围在王斗身旁,镇抚迟大成向王斗禀报初步统计战果,丘陵前方,一直沿升到后方,黑压压都是垂头丧气的俘虏,正由一些靖边军与宣镇新军押送。
周边各将,都是眉飞色舞,特别宣镇的几个官将,此战,大胜啊,一口气斩杀擒捕汉军旗多个固山额真与部将,连朝鲜国的右议政都抓了。
王斗点头:“孔有德呢,抓住了吗?”
钟调阳道:“将士与尖哨营兄弟还在追捕,孔有德跑不了!”
王斗淡淡道:“孔有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