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们在开封只有观察权,不说决策权。连建议权都没有。城内众官员看似客气,然彼此吟风弄月,指点山河可以,一谈具体军略。皆左顾而言他。颇有敬而远之的味道。
温士彦的做法。是通过曹变蛟、王廷臣二人影响方略决策。
二者与王斗亲善,也对彼军中参谋制度颇为看好,再其他们是伯爵。身份尊贵,位在丁启睿、杨文岳、高名衡等人之上,就算军事上他们受丁启睿等节制,仍然拥有很大的话语权。
开封的大军,不前往汝宁府,就是他们影响的结果,当然,这个决策,也附合此时开封官将的利益。
不过流贼大军逼向归德府后,朝廷坐不住了,杨文岳、高名衡等人也坐不住了,归德与徐州的重要,明眼人都看得出,朝廷也决对不许漕运被断,甚或流贼涌入山东与北直隶地界。
就算曹变蛟、王廷臣压住杨文岳人等,然崇祯帝亲自下旨,他们却不得不听,况乎“以逸待劳,看准时机,直捣黄龙”这个策略,也有实际困难在内。
眼下李自成联合了罗汝才,孙可望,革、左五营等部,众号七十万,马兵近十万,就算抺去虚头,兵马仍然浩大,直捣黄龙,有那么好捣吗?毕竟现在流贼的战斗力,不比初兴的时候了。
七月的时候,李闯军队在归德府一带肆虐,就算府城高深,一时难以攻下,然周边睢州、宁陵、鹿邑、柘城、永城等地,却先后攻陷,闯军滚滚马队,甚至直奔徐州。
与归德府yiyang,这些地带,同样黄河水患频繁,百姓苦不堪言,随便数百马队到达,都可以胁裹出上万饥民,他们攻掠攻城,在闯军大部还未到达,就事先攻下了一些城池。
闯军的马队,甚至奔到运河边,烧毁了部分漕船,朝廷上下皆惊。
七月中,在朝廷严令下,经过扯皮商议,曹变蛟、王廷臣领自己马步大军东进,虎大威等人,则留在开封府,视战情情况相机支援。
一路行进,满目荒凉,四野萧条,乡间所处,皆是十室九空,道路边上,不时可见倒伏的饿殍。
长时间的旱灾,兵祸,流贼的洗劫,河南处处,惨不忍睹。
不过曹变蛟、王廷臣都有些麻木,一路南下进入河南,这类惨状,看得太多了。
知道粮草的重要,所以此次出战,他们在军中多带粮草,只是他们没有靖边军的辎重营,运力不足,军中一般数日,最多十数日的粮草,余下的,大部要靠当地官府支持了。
河南巡抚高名衡,也答应曹、王二人,会尽最大的力量,源源不断将粮草供应上。
此时的路途,开封到归德府城,约有四、五百里,离开开封后,走到陈留,沿途便有不少流寇流民出现,这些饿红眼的人群,还想打劫他们的粮队,在军中鸣响鸟铳后,便一轰而散。
约走到杞县,离归德府地界不远,周围便有不少闯军马兵出现,不时奔来迎往,密切关注这支大军情况,若对情报的重视,不论张献忠或是李自成等,都不会差于王斗,差别在于各自哨探能力罢了。
曹、王二人军中哨骑,不断的驱赶这些流贼马队,然他们骑兵虽然战力比流贼马兵强,不过窥探之贼太多,出现折损后,他们也舍不得更多的放出拼杀。
大军进入归德府睢州地界,更是一队队马兵前来骚扰,甚至奔到后方去,骚扰后续的押运队伍。
为了掩护粮道,曹、王大军,行进更为缓慢,军中粮草,急速消耗下去,后方的补充,却时断时续。
而进入睢州地界后,不但流贼马队,便是他们的步队,裹胁之饥民,皆频繁出现,从睢州、宁陵、柘城几个方向扑来,有时甚至一日数战。
他们马队非常灵活,往往见势不妙,立时逃脱,余下裹胁之饥民,杀了,内心过不去,且现今朝廷言官御史,对于武人伯侯,盯得非常紧。一有过错,往往十倍,百倍的扩大,群起而攻之。
放了,这些饥民转身又成为流贼,被老贼招揽后,转眼又是祸害一方,甚至去打劫他们的粮队。
曹变蛟、王廷臣有种陷入泥潭的感觉,只觉处处皆是贼,频繁的战事又一天接一天。将士都有种心力疲惫的感觉。
而且现今闯军马队众多。反哨骑战颇为得力,二人只觉眼前重重迷雾,难以得知贼敌老营所在,他们计划方略等等。
特别流贼频繁骚扰粮队。军中粮草。越来越难以供应。所经州县,很多又成为废墟,无以为助。
一些结寨自保的村镇。更对东来大军抱以敌视,不供应粮草,也不提供情报,让二人有银子没处买粮,个别寨子有提供一些粮食,也是杯水车薪。
在这情况下,军中将士,已经开始出现抢掠乡间之事,以获得军粮。
对此,曹变蛟、王廷臣二人不约而同沉默,只一日王廷臣对曹变蛟叹道:“小曹将军,某有些后悔南下讨贼,某希望,尽快回到北地去,最好调到辽东镇,打鞑子。”
曹变蛟长长叹息:“是啊,王兄弟,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日大军扎营,曹变蛟、王廷臣无心坐于营内,带着亲卫,四下巡视。
此时已是八月,进入归德府地界后,九成九是旷野平原,然举目间四野一片焦黄,很多河渠都断流了,前方不远,似乎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