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拿着筷子,可闯入脑中的尽是当年为杜云柯添酒布菜以及杜云柯夹菜给她的画面。当年的一幕幕是那样地温馨,可时过境迁,现在还如何能够?
好不容易夹起了一筷子菜,蹙眉想要抛开过去的记忆,就当眼前的人只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可思绪烦乱中却又不经意间遭逢杜云柯的视线,看着眼前的这张熟悉的脸,想到和他所有的曾经,她哪里还能够做到心无波澜地把眼中的人视作生人。极度的内心挣扎中,她闭上眼睛再次想要把所有杂念摒弃,可是脑海里的思绪反而越发纷乱,无法自持。
在座的几人眼见素素的一筷子菜夹起了又搁在碟子里迟迟不送到杜云柯碗里,且眉心频蹙,脸色不定,显然内心饱受煎熬。
文泽知道素素和杜云柯的过去,看着素素如此,又见于经仍是一脸丝毫不为素素考虑的表情,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反倒是杜云柯毫不在意。看着素素此刻的表情,他觉得很正常。寻思平常她就对自己爱理不理,能避则避,如今要她添酒夹菜,不情不愿也就可想而知了。
“素素……”看着素素如此这般为难,吴绮帘弱弱地喊了一声,却见素素眼圈一红,说了句“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后,放了筷子就匆忙起身离席走了。
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压抑。最后还是于经开了口,他转头看向文泽道:“阿泽,你出去,追上她先让她去你那边,就说我还有话要跟她说。”
看着文泽出去,杜云柯起身告辞:“我也该走了,有些事还得去忙。”
从酒楼出来,杜云柯想起锦衣的原名就叫素素,而且云和以前也曾提过柳瑛兰就是这么喊她的,而于经等人却也这么喊这个和锦衣长得一模一样的汪素。念及此。他不由苦笑一声,慨叹相貌和名字都一样,可惜人却不是。
素素出来时是寒香跟着一道出来的,到酒楼门口素素打发寒香先回了。心想待会儿就算不是和绮帘一道回杜家,兄长也必定会送自己到杜家门口的。哪知却会见到杜云柯,而且还弄得这么狼狈。独自急步回去的路上,她仍是难以平复起伏的心绪,更加不明白兄长为什么要对自己步步相逼。就算不这样。在明知有杜云柯在场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有意让自己过来,自己已经在一开始的时候表示过不快了,却不明白,为什么还是要逼迫自己,让自己难做。
“素素姑娘……”文泽从后面追了上来。
“怎么?我哥还不肯放过我,让你来带我回去吗?”素素见文泽追来,停下脚步道,语气虽硬,脸上却掠过一丝凄然之色。
“不是。”看着素素抑郁的脸色,文泽都开始不忍心了。可于经的话还是不得不转述,“是香主让我来转告你,让姑娘你先去我那边坐会儿,说还有话要跟你谈。”
“也好,我也正有话要问他。”素素也很想知道兄长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在文泽住处,于经把文泽和吴绮帘两人留在了外间,单独喊素素进内室说话。
“哥一再告诫我不许对他留有余情,可是今天为什么明知他也在,还要把我叫过去?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最好永远都不要见到他的吗?”素素憋在心里的话直到现在才说出来,难免激动。“这也罢了,可是为什么还要一再地要我做些你见了本该痛恨的事情?哥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照我的话去做了!我就是要看看你对杜云柯是不是真的彻底断情了!”于经这才说出本意。
“已经断了,难道不是吗?难道我和他还能重续前缘吗?”素素语气虽然仍是强硬,可眼圈却不争气地一红。
“就你这种断法?”素素的神色于经瞧在眼里。他更加生气,“我要的不光是你嘴上的断,还要你心里也把他忘得一干二净!你必须彻彻底底地忘掉他!我绝对不允许你对他还有半分的想法!”
“那要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素素问道。
“只要你问心无愧,难道我这个做哥哥的会不相信你?”于经道。
“我是你妹妹,难道你真的这么不相信我?”素素见兄长气冲冲地瞪着她,说道。“你知道你今天这么对我,我心里有多难过?你让我为他添酒添菜,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心里有多痛苦吗?”
“你心里要是真的完全没有了他,哪来的痛苦?你要是真的已经完全忘了他,还会像刚才那样吗?”于经想到刚才素素的表现,仍是怒意十足。
素素眼里本就已经带泪,听兄长严声呵责,泪水登时滑落,掩面而泣道:“我跟他本就已经不可能了,哥你不要再逼我了……”
于经见素素流泪,更加火大,一把抓住素素的双肩道:“你还说要我相信你,你现在难道不是在为他而哭?你难道要忘掉爹娘和大哥是怎么死的吗?你怎么能为了仇人的儿子落泪?你究竟还是不是我们于家的人?!”说完,他手一推,将素素推得趔趄着后退了数步。
“我是,我是,我是!”素素抹了一把眼泪后,一连说了三个是,随即冲出了房门。对于兄长质问是不是已忘记父母怎么死的,和责问还是不是于家人的话,她接受不了,更何况,她完全没有不愿意忘掉杜云柯的意思。
文泽正在等于经和素素谈完出来,却看见素素独自一人快步走出后,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就往地上摔去。素素的举动不但让文泽出乎意外,茶杯落地的动静也惊动了正捧着拿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