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母子俩讨论婚姻大事,那边小兄妹俩已来到莲池边,于经欣喜地看着满池的花苞道:“差不多了,快开了,素素你看,那个花苞,一定是最先开的,你猜是不是?”
于秋素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摇了摇头,指着另一株道:“我猜应该是那一株。”
“我觉得应该是那一株才是。”于经回头一想道,“要不咱俩打赌?”
“好,赌什么?”于秋素微笑着问。
“我赢了,你再做个荷包给我。”
“不是才做过一个给你吗?”于秋素不解地道。
于经嘻嘻一笑:“不小心弄丢了。”
“好吧,”于秋素转念一想,“那要是我赢了,二哥你带我出去放纸鸢成不成?”
于经赶紧摇头:“要是让娘知道了,明知故犯肯定要挨罚。况且现在也早过了放纸鸢的时候,不行了。”
于秋素撅起小嘴,怏怏然道:“那不打赌就是了。”
于经一听说不打赌,岂不是荷包要落空?赶紧道:“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再说。”
于秋素见状,心里暗暗欢喜,忍不住脸上洋溢出来。于经瞥见妹妹的神色,转了语气道:“好吧,既然你不肯给我做荷包,做哥哥的也不勉强,我得回房温书去了。”说着拔脚就要走。
于秋素见状,连忙拉住了哥哥的手臂道:“二哥,打赌还不成吗?我不让你为难,我也不过说说罢了。”
这天,于鸿从外面回来,刚到门口,就见里面出来一个陌生男子,带着一脸怒容向自己这边走来,没走几步,和自己擦身而过,急步匆匆离开了。他颇为诧异,进了家门,看见父亲正在厅上,遂请安过后问道:“爹,刚才我看见有个人怒气冲冲地从我们家出去,是谁啊?”
于守谦冷哼了一声,坐下了道:“我今天也才第二次和他碰面。前些天我在街上曾见过他,当时看见他指挥着人手抬着东西过街,不料不小心把一个小乞儿撞翻在地,要说开始是不小心那也罢了,谁知他不但不扶,看见那小乞儿站起身来,居然还大声呵斥着上前又把那小乞儿踢翻在地。当时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今天才知道他是来我们苏州开立分铺做生意的,听说我写得一手好字,就亲自上门请我为他写个招牌,我想起此人的龌龊行径,如何甘心替他写什么招牌!”
于鸿见父亲义愤填膺的模样,也相当愤慨:“没错!此人为富不仁,爹大可不必理他。”
“对了,”于守谦道,“你娘今天身子有些不爽,你过去看看吧。”
“娘不舒服吗?”于鸿一听,急忙转向父母的卧房。
一进去,看见母亲斜靠在床上,妹妹还有香云在一边照料。
“娘,”于鸿走了过去道,“爹说你不舒服,怎么回事?”
“只是受了点风寒,不碍事的。”许氏脸色苍白,虚弱地道。
于鸿伸手探了一下母亲的额头道:“很热,可有请大夫?”
“爹已经打发宝禄去请了,”于秋素回道,“估摸着该到了。”
香云也插口道:“是啊,老爷最是疼惜太太了。大少爷放心好了,大夫这会儿也该到了。”
果然,话刚说完,就见于守谦陪同着大夫跨进门来,一番望闻问切,去外边开了方子,纳了诊金,告辞了出门。
于秋素见乳母捧着一碗热粥进来,起身接过了道:“奶娘,我来。”
“也好,”张氏道,“我这就去煎药,香云,你去帮把手。”
张氏和香云出去后,于秋素坐在了床沿边要喂母亲,许氏笑道:“又不是什么大病,娘自己可以。”说着就要抬手来接碗勺,谁知一抬手竟是不听使唤,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娘,你病得不轻,就让素素来好了。”于鸿脸上尽是对母亲的怜惜之情。
“是啊,这时候你还逞什么强,”于守谦进来道,“就让儿女好好尽点孝心吧。”
许氏向丈夫感激地一笑道,“怎么搞的,小小的风寒居然这么厉害。”见女儿已将勺子递到自己眼前,遂张开了口。
等到药煎好,于鸿又抢着服侍母亲喝药,看着一双儿女孝心可嘉,许氏说不出的宽慰。
服过药后,许氏看着儿子女儿道:“我困了,想睡会儿,这里就让张嫂陪着,你们就都出去吧。”
兄妹俩看看母亲虽然喝了一点点粥,但是药却是全喝下了,也就遵从母命,放心地出去了。
于秋素回到房里,香云见她一脸愁容,安慰道:“小姐,只是风寒,很快就会好的,你就别担心了。”
于秋素点了点头道:“虽然只是风寒,可是看到娘难受的样子,我心里实在不好受。”
“小姐孝心可嘉,太太心里不知道多开心呢。”香云转而幽幽一叹道:“只可惜我形单影只,举目无亲,看到小姐能够孝敬父母,而我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在哪里,到底是生是死,连想要孝敬的机会都没有。”说到这里,眼里已隐隐泛泪。
于秋素知道勾起了她的伤心之处,心里颇为歉疚,拉住了她的手道:“谁说你形单影只,举目无亲了?不是还有我们吗?你要记着,我们就是你的家人,我娘就是你娘。我可是把你当亲姐姐看待的,你要是以后再说这种话伤我的心,我以后可不理你了。”抬头看见香云湿湿的眼眶,又取了帕子轻轻替她擦拭。
香云知道小姐心地纯良,小小年纪就很懂得顾惜别人的感受,心里颇感安慰,想着自己本想安慰小姐,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