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

不到一个时辰,小鬼的额头上就开始沁出细小的汗珠。

天夜原本以为他只是热,正打算掀被子,却看到对方瘦小的身子在棉被下不停地发抖。天夜马上摸向他的额头,是冷汗,不仅如此,额头也烫得吓人,全身发烫。

“喂,醒醒。”天夜着急地拍打他的脸颊。

小鬼的睡容很不安,双唇泛白,像深陷噩梦中一般紧闭着双眼。

“喂,快醒醒。”天夜不停地轻拍他的脸,催促他,终于小鬼像是感觉到了脸颊上传来人的感触和轻微的痛感,皱紧了双眉。

“快点醒过来,你想死吗!”见他的意识回来了,天夜便更严厉地催促,企图一下子将他唤醒。

快点醒过来,你想死吗!

是谁?

是谁在叫我?

……我不想死。

不想死,可是……没有人需要我。

爸爸杀了妈妈,还想杀了我……我是个不被需要的存在。

没有人需要我……可是,在心里某个角落,仍然有个很微小的愿望——我希望有人需要我,真正的需要我,哪怕只是作为工具也好,所以我努力活着,一直等待着……

我不要死。

我还要继续等待着。

我不想死。

眼帘升起,慢慢露出棕色的眼眸。视线内一片模糊,但是可以感觉到很亮,是电灯的光亮。

白眨了眨眼,试图聚焦视线,视野里有个朦胧的影子,好像是人的脸,还是很模糊,看不清,而且脑袋……很沉。

“你醒了吗?先喝水。”

他听见一个声音,像冰泉一样清澈好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在……问谁?

白有些不敢相信地眨眼,向那声音的来源看去,视野里的一切慢慢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面容精致的男孩,肌肤像雪一样白,眼睛的颜色很蓝很蓝,蓝得有些深,但却非常干净,仿佛冬日拂晓的天空的颜色,内敛着光芒,静静发光。此时男孩正用这样一双眼睛以一种白想都不敢想的担忧目光看着他。

白怔怔地望着那名男孩。

“坐得起来吗?”

白张了张口,发现喉咙很干,身体也提不上力,然后他感觉到有只手伸到了自己背后,慢慢把他扶了起来,紧接着一个水杯递到了他的嘴边。

“你还在发烧,多喝点水。”

这个人……在关心我吗?

“别发呆,先把水喝下去。”

白扶着水杯,遵从天夜的指示乖乖的把水喝了下去,他借着喝水的间隙草草瞄了眼周围的环境,是榻榻米的房间,屋子里的摆设很干净,透露出一种无声的优雅。

“我……”白抿了抿唇,“是您把我捡回来的吗?”

“你叫什么名字?”在没确认对方的名字之前,天夜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因为这直接决定他是走还是留下。

“……白,水无月白。”

“……”这一瞬间,天夜觉得自己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上天真的扔了个馅饼给他,他也正好咬住了,但、是——这个馅饼是不是丢得晚了点?!还不是晚得那么一点啊喂!

他找了三年,整整三年!

天夜深吸口气,压住胸膛。他不能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生气会早死,生气就是在跟自己过不去,所以绝不能生气。他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把搁在一边的小瓷碟递给白,“把退烧药也吃了吧。”

“诶?”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你想活下去吧?就把药吃了。”

没错,为了实现心底那个几乎渺茫的愿望,为了等待那个愿意向他伸出手的人,他必须活下去。

而现在……白低垂的眼眸里有一丝希望在跳动。那个人好像已经出现了。

“嗯。”白顺从地拿起药,但当他把目光落在药上时,他愣住了。这个……退烧药都是这么大一颗的吗?白看着手上大约有自己两个指节宽的药,“咕噜”一声咽了咽口水。

“你干什么?”天夜及时拉住白的手,再晚一步白就该把那个鱼雷形的退热栓塞嘴里了。

“吃药……不对吗?”白眨着眼睛很不解。

“这是栓剂。”天夜松开手很严肃地说道。

“栓剂……?”白重复着这个从没听到过的词汇。

“……就是让你下面吃的退热栓。”

下面吃的退热栓?

起初白还没反应过来,他往自己的下半身看了看,良久之后那张本就在发热的脸顿时红到没边。

“咳。”天夜空咳了声,似乎是想把气氛拉向正常,“你现在身子很差,栓剂可以避免肝脏的首过效应,直接从静脉进入体循环发挥全身作用,如果想早点退烧,我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况且他身上也只有这个。

谁叫这个馅饼掉得这么突然,又烧得这么突然,他不可能丢下白跑去找那什么不知道开在哪的药铺吧。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也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

“一会儿我再替你去买调理身子的药,现在你先把退热栓塞进去睡一觉。”

“啊……好……那个……”脑袋昏昏沉沉的快要无法反应,白握着栓剂想要从褥子上起来,“我去厕所……请问厕……”但是话还没说完,白就跌了回去,手脚使不上力,软绵绵的,呼吸好重,好难受,怎么办,退热栓还没……

“别勉强起来了,我来吧。”天夜按住挣扎着想起身的白的肩膀,顺势让白翻了个身。

“……什么意思?”白没听明白。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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