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按住机关,谁也解不开的。
哨子的用途和解下之法,聂远臻上辈子跟阮梨容说过。阮梨容这些日子觉得哨子戴着抹擦不便,几番要摘下来,想着那是聂远臻暗卫身份的标识,便没有摘下。此时她口中和陶羽衣说着话,眼角透过窗户缝隙看到沈丽妍紧张地解那哨子,心念一动,按了按额角,对陶羽衣道:“我有些头晕,你进去看护聂大哥,我回家歇息。”
看着陶羽衣进去沈丽妍松了手,阮梨容转身出了县衙。
阮梨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清远商号。
把聂远臻脖子上的哨子样子画下来,阮梨容让谭道远照模样打造一个,再在凹肚处加上细小的不易觉察的几个字——谢砚秋。
“劳烦谭当家尽快做出来,价钱好说。”
“我这就让师傅开始做,明日下午你过来拿。”谭道远一口应承。
阮梨容欠身道谢,又叮嘱保密。
出了清远商号,阮梨容没有回家,又往县衙而去。
刚进县衙,沈墨然从后面奔过来,怒道:“你没有回家又去的哪?怎么步行不坐轿子?也不注意一下安全。”
“你去过我家找我了?”阮梨容皱眉,看到沈墨然光洁的额头上密密的汗珠,忍不住冷笑,“怎么?我以后连走动都不能?缩着躲着?是谁要害我你不是清楚着吗?把源头解决了,不就得了,用得着害怕得一会不见就到处奔跑寻找?”
“她们是我的家人。”沈墨然微仰头,痛苦地低喃,“你让我怎么做,把她们送官?或是杀了她们?”
“她们是你的家人,沈公子爱护着,那还站这里做什么?”阮梨容淡淡一笑,回转身往家中去。
沈墨然跑家里去找她,一惊一乍的,可别又急坏肖氏了。
“远臻还没醒吗?”肖氏见阮梨容平安,放了心,心疼地道:“方才去哪了?要不在家歇两日再过去。”
“路上看了看东西,到家慢了,一会就过去。”阮梨容往软榻上倒下,揉了揉额角,想了想,把沈丽妍方才的举动讲给肖氏听,“娘,你说,她要拿了聂大哥的哨子对人宣称她与聂大哥已经互定终身,是不是?”
“有这个可能,不然,拿哨子做什么。”
“聂大哥又不喜欢她,她费尽了心机,就算坐实了名份,聂大哥醒了也不会娶她的。”阮梨容不屑地道。
肖氏想说聂远臻昏迷了那么久,不一定能醒过来,沈丽妍喜欢,就给了她罢。这么负情薄义的话,不好意思讲出来,嘴唇蠕动半晌,一声不吭只听阮梨容抱怨。
翌日下午,拿到清远商号仿制的铜哨子后,阮梨容悄悄解下聂远臻的哨子收进怀中,把假哨子挂到聂远臻脖子上。
沈丽妍第三日早上又来了,她走后,阮梨容发现哨子不见了,暗暗冷笑,摸出真哨子替聂远臻戴上,拢了拢衣领,把哨子遮住。
阮梨容以为沈丽妍要拿了聂远臻的东西作信物向聂德和表明与聂远臻已私订终身,却不料沈马氏打的是釜底抽薪之计,要先解决掉她这头,而她的亲娘肖氏爱女之心拳拳,怕聂远臻醒不来,误了女儿终身,存了心要让聂阮两家亲事作废。于是沈马氏拿着铜哨子登门,宣称自己女儿与聂远臻私订了终身,要阮梨容退让时,阮肖氏装出万分气愤模样,不只不像沈马氏想的那样忍气吞声静悄悄地找阮莫儒吹枕边风反对,反吩咐丫头婆子出去叫嚷,拉了沈马氏去见聂德和讲清楚。
前面甫嚷嚷开来,陶羽衣就知道了,跑进聂远臻房间大惊小怪叫嚷:“梨容,怎么回事?聂大哥真与沈丽妍私订终身了?”
“胡言乱语的你也信?”
“可是沈伯母手里拿着大木头的哨子。”
“聂大哥的哨子不是好好的在他脖子上吗?”阮梨容轻拉开聂远臻捂得紧实的衣领。
“呀!就是,那个哨子又是哪来的?”陶羽衣蹙眉思索。
“兴许是别的人送沈丽妍的,沈太太以为是聂大哥送的。”阮梨容淡淡道。
“有道理,我去看看。”陶羽衣一跳一跳离开。
阮梨容笑了起来,斜眼看一边皱着眉头的沈墨然,道:“沈公子,你娘要公开把你妹妹强塞给聂大哥,你不去看看吗?”
两人这些日子一起照顾聂远臻,阮梨容有礼疏远,跟和陌生人说话一般,沈墨然闷着一口气,陶羽衣刚才跑开了,他忙支开初一十五,想和阮梨容说会儿话,想不到她又冷言讥讽。
“我去看看。”沈墨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语毕,湿.热的唇舌贴上阮梨容耳廓,沉声道:“把房门上闩了,我不在的时候,不要给修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