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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几乎是日夜行军,七天之后,终于进入东海边城冒城。为了不惊扰到城中百姓,夙将军没有进入城内,绕行城郊朝着东海驻军的营地赶去。一路上,很多衣衫褴褛、拖家带口的村民慢慢的往佩城的方向走,高高飘扬的夙家军旗让一张张悲哀、惊恐的脸上又燃起了点点希望,但是大军行进速度很快,村名们只敢远远地看着。
这些人应该是从海边村落里逃出来的难民,他们中不少是走路都踉跄的老人,若不是真的没法活,他们也不会选择离开生活多年的家园。
“是夙家军吗??夙将军!夙将军。。。。”凄楚的嚎叫声几乎淹没在整齐的脚步声和马蹄声中,一名六十来岁老妇人不要命一般的朝着夙凌战马的方向跑去,几次差点跌倒却仍是不肯放弃。
听到叫声,顾云勒紧缰绳停了下来,夙凌也勒紧缰绳,回头看去。
老妇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来到队伍前方,噗通一下重重地跪在粗糙的石子路上,“夙将军。。。您要为我们做主啊!我的闺女她死的惨啊!夙将军!!”老妇人也不管马上的人是谁,只知道磕头,咚咚的声音听的人心酸不已。
夙凌眉头微皱,朝着韩束挥了挥手,韩束下马,跑到老妇人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急道:“老人家!你快起来!”
手被拽着,老妇人没能再继续磕头,前额上殷红的血和着泥沙一点点往下流淌,泪模糊了双眼,沙哑的声音揪心地哭喊着:“老头子和闺女都死了,都死了。。。我一个人还活着干什么!”常年在海边劳作,如刀割一般的皱纹深深的刻在这张悲怆的脸上,凄厉的哭声如一把把带刺的尖刀一下下的刺入每一个将士的心。行军多日,将士们本来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似乎在这一刻涌进了一股悲愤的力量。
韩束人高马大,却也不敢强项拉拽老人,劝说了几句,老夫人根本没在听,仍是半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哭诉着。
顾云翻身下马,走到老妇人身边,抱着她的双臂,使巧劲将老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老人家哭的悲切,干瘦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顾云沉稳的朗声说道:“老人家,夙将军一定会将那些匪类铲除,还你们一个公道和宁静的生活。”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公道和希望,这些或许才是他们坚持下去的动力。
“夙将军,救救我们!”路旁一直默默看着的村民们也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多日来的恐惧和悲哀在这刻爆发出来,哭声由低泣变成嚎啕大哭。夙凌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黯沉到后来的冷戾,就连他腰间的赤血也感受到他的怒火,红光微闪。
“大家都起来吧,先到冒城避一避。”顾云将老妇人扶到其他村民附近,大军继续向营地赶去,行进的步伐明显又加快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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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营地驻扎在离海岸线十里远的地方,这里长驻军只有不到两万人,若不是这次海盗猖獗,这座边陲驻地绝对不会迎来夙凌这样的大人物。
远远看见夙家军的旗帜,驻军将领乔麟封早早地等在驻地外,一见夙凌,立刻迎了上去,单膝跪地:“夙将军。”
夙凌下马,丝毫没有寒暄的意思,冷声说道:“到帐里再说。”
一行人进了主帐,一群壮汉之中,唯一的女子显得特别突兀,乔麟封在游弋耳边低声问道:“她是谁?”
“皇上亲封的军师。”游弋话才说完,没有意外地看见乔麟封脸色微变,满目的不屑,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皇帝老子搞什么,他以为打仗是在玩?!
乔麟封心生不满,但是连夙将军都没有说什么,他也不能怎么样,自动忽略顾云,乔麟封直接将她安排到了最靠门边的位置,顾云微微挑眉,虽然她是比较喜欢这个位置,但是这位驻地将军居然对她这个“御封军师”这般不待见,可见是性情中人。顾云仔细观察了一番,这人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黝黑的皮肤,精瘦的身材,看他与游弋不时耳语,此人应该是个随和的将领,就不知道领军打仗的能耐如何了。
才刚坐下,韩束终于忍不住怒道:“现在海盗到底有多猖獗!”大军越往驻地走,越是心惊,附近的村落几乎都没人了,到处是打砸抢烧之后的残骸。
乔麟封站在主帐中间,脸色凝重的回道:“他们一般隔三五天就会上岸洗劫一次附近的村落,我军已经派兵驻扎在海岸边,但是他们总能找到驻扎军队最薄弱的地方上岸,烧杀掳掠之后徜徉而去。凡是出去追击的战船不是伤亡惨重就是有去无回,我军已经损失了四条战船了。”作为驻军主帅,他很惭愧,但是这次的海盗实在厉害。
“奶奶的!”实木案桌被韩束拍得咿呀作响,军队尚且如此,那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面对海盗的暴行,除了任人鱼肉还能做什么?!想到一路上恐惧和绝望的村民,每个人都恨得牙痒痒。
乔麟封微低着头,没继续说下去,顾云只好开口问道:“他们还有什么其它的行动规律吗?和海盗交锋这么多次,他们的战略和装备如何?”
乔麟封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门边的女子,清亮的声音,坚定的眼神,笔直的坐姿,看起来没有他想象中的讨厌,乔麟封回过头,看着主位上的夙凌回道:“海盗对这带海域的情况非常了解,东海西南处有一大片暗礁群,他们平时都藏匿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