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听得房门外连存笑道:“你这个鬼丫头,趁着我不在,在这编排我什么呢?”
他看完了左迁被人拉着去了庆功宴,席上军士都不肯放过他,才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书香撩起帘子来,将他扶了进来,又替他斟了杯热茶递到他手上,嗔道:“人家打了胜仗立了功,义父倒比得胜回来的人还高兴。”
连存醉意朦胧,见燕檀也在这里,知道他一向与裴东明家交好,去年受伤之时还是书香照顾,情份不比常人,恐怕是来探望书香,喝了口热茶,便取笑燕檀:“你小子倒溜的快。”
一时里三人说了会子话便散了。
第二日里,响水城中贴出告示,要在城守府衙门前对原响水驻军将领曾潜实行剐行。
左老将军原准备早早将曾潜正法,但考虑到征战的响水军,便将这日子又推后了数月。
曾潜行刑那日,城守府衙门前架起了高台,周围老百姓与响水军分立两面,在狱中已经被折磨的皮包骨头的曾潜被推上刑台之后,台下的百姓与军士怒骂一片,更有人往上扔臭鸡蛋石块,有几个砸中了要行刑的刽子手,被罗四海出面制止了才作罢。
曾潜在狱中数月,早饿的皮包骨头,但狱中诸人都不肯让他好死,每日里想着法子的折磨,将那有损阴德的法子在他身上试验了好些,等到刽子手剥了他的衣服,才发现他身上小伤不断。
本朝的剐刑原要三百六十万,但曾潜委实太瘦,行刑的刽子手一圈切下来,绑在柱子上的人起先还在惨叫,水火shī_jìn,到得后来声息便小了下来。
纵然如此,还是难解台下众将士与百姓的仇恨。
曾潜因着一已之私,开城投敌,不知祸害了多少人的性命,使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军中将士深受其害,如今自食恶果,百姓议论纷纷,都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台下围观的怀香心中恨毒了他,看着他慢慢死去,指甲都恨不得掐破了掌心。高台之上远远还摆着一溜座椅,坐着监斩的众官员。
正中坐着的乃是左帅,他左右手边分别坐着本城城守罗四海与军中将领燕檀。
怀香仰望着台上俊美的男子,脖子都酸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光太烈的缘故,只觉刺目到想要流泪,心中悔的肠子都青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会多写点,明早八点还会有一更。要爬年榜,所以加更,求花花积分收藏评论~~~~~
另外,关于剧情……我想说一句,我们总要给小燕子一个死心的理由吧?
只有死了心, 他才会有新的开始……
东明童鞋很快就回来了……我保证,很快!
要按着剧情走,不能让东明同学从天而降……种田文就是流水一样的生活过下去,一生的时光就这样缓缓的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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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檀一回来见到贺黑子,不见裴东明,便问起他来。
贺黑子将当日之事讲了一遍,末了又愧疚的搓了搓脸,将莲香惊的书香流产,性命险些不保,如今裴东明不但人已经失踪,连后嗣无着之事也一并讲了。
燕檀听得中间惊魂之处,虽然知道如今那人还安好活着,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及止贺黑子讲完,他心中已如泼了滚油一般煎熬,恨不得插翅立时飞到她身边,教她能够在此刻有个臂膀可以依靠。
到底他们都是战场上并肩浴血拼杀过来的兄弟,对贺黑子也不好多苛责,他一个大男人又不能跑去与莲香计较,最终也只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黑子你也是时候多管着些自己媳妇了,让她以后离书香远点!”
贺黑子是个心粗的,况这件事已成了他心头重石,暗地里不知道多少次揣测裴东明已经身故,他自己又常“书香书香”的叫,倒未曾察觉燕檀情急之下,倒改了称呼。
燕檀初回营,他如今又暂代统军之职,只等将军务全数与左老将军交割清楚了,连北漠可汗及其幼子都安排妥当了,又参加了庆功酒宴,才能走开。
他喝了几杯酒,到得连存小院门口,见得院子里黑寂,悄无人声,便袖手站在院门口,只呆呆注视着里面,一时心潮起伏,觉得离她是这样的近,一时又觉得离她太远,也不知悄然立了多久,才听得有脚步声缓缓而来,纵然营中此刻喧哗不断,远处兵士们归营洗浴征尘,更远一些还能听得到马匹的嘶鸣,但她的脚步声却仍是一下下近了,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多少艰难险阻,生死一瞬,才终于走到了他面前。
他霍然转过身来,那一声“嫂子”仿佛将她惊了一下,夜色昏昧,他倒看的不甚真切。
书香看到燕檀安好立在她面前,也替他高兴。请了他进门,点了廊下灯笼,又将厅堂灯烛也点亮。
燕檀跟在她身后,脚步轻快,征战千里的疲累一扫而空,仿佛跟着她这样一路回来,像回到家一样令人心神松懈。又或者,在她面前,他总不忍不住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她身上,总有一种温暖的气息,不由得引得人靠近。
燕檀进房坐下,书香便去了灶下烧了热水,顺便将前日郭大嫂子替她蒸的馒头放在笼上蒸了。一旁的小灶上最近常煨着鸡汤,早已骨酥肉烂,连存今晚又没回来,她在外面磨蹭这么久,全无胃口,索性替燕檀盛了一大碗。
自她在此间居住,郭大嫂子还替她腌了一小坛腌菜,她拿筷子捞了一小碟,滴几滴麻油。一个人在灶间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