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犹如利刀在夜婉凝的心口划过,她感觉背脊透凉,连全身的肌肉都为之紧绷。
事到如今,呼延决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果真还是那般重要,无论她做了多少,在为人父母眼中依旧是纯良的本性,她还能说什么呢?
二十八年,果然是她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难以匹敌的。
不着痕迹地微颤了指尖,扯出一抹痛煞人心的笑:“是啊,血浓于水,骨肉情深……”
她的低喃和苦涩的笑容使得呼延冰沉痛不已,很想说明一切,可是夜婉凝却怎么都不让说。他知道她不是因为呼延决,而是因为她失望了丫。
离开赤焰国后,她定然不会再回来了。
他知道媲。
炎帝和炎后尚在喜悦之中,呼延冰实在受不了这般的感受,紧了紧身后的拳开口道:“母后,儿臣想与凝儿单独聊聊。”
炎后看了看呼延冰略带无奈:“你这孩子,这几日你天天都呆在此处,母后每次过来哪次不是看见你缠着凝儿。”
呼延冰扯出一抹笑道:“明日凝儿就要离开赤焰国了,儿臣想和凝儿多聊聊。”
“你这孩子,怎么跟母后抢起来了。”不过她还是笑了笑叮嘱了夜婉凝几句后起身痛炎帝离开了。
两人走出夜婉凝的宫殿后不由感叹,终究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呼延冰对夜婉凝的感情完全超出了他们做父母的。
待二人走后,呼延冰坐到夜婉凝身侧满是阴云透着担忧与气愤:“凝儿……”
“我没事。”夜婉凝苦涩笑着摇头,“毕竟……他们相处了二十多年,而我才几天而已。”
“你还有我。”呼延冰急急地握住她的手。
夜婉凝欣慰地看向呼延冰,无论在千年后还是千年前,这个弟弟总是能在她心情最阴郁的时候哄她开心让她释然。
“谢谢。”她笑着反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她好想说:小冰,若是你有空就来看我吧,这里……我不想回。
可是她自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是一国之君,岂能一直往另一国跑,更何况,这样的话她怎忍对他说出口。
也罢,天下无不散筵席,更何况她的存活之日连她自己的不清楚,她还怎么期待能与他再相见?
“傻瓜,跟我说什么谢!”呼延冰心头沉痛脸上却是笑着。
夜婉凝低头思忖,起身看着天边的云彩,半晌终是开口:“若是……若是哪天接到我的噩耗,你再将我的死因告诉他们,否则他们会误会他。”
呼延冰走到夜婉凝跟前深深地凝着她,僵硬着身子将她搂进怀中,眼底早已一片腥红:“你会没事,一定没事……”
翌日
夜婉凝早早起身梳妆打扮,昨夜竟是梦见了慕容千寻亲自前来,起身后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忽然低头一笑。
真是越发幼稚了,他是冷月国的君王,又不是王侯将相,更不是普通老百姓,更何况即便是王侯将相,许多也只是花轿而去,哪有亲自迎娶之理。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她在有生之年能有一段干净的感情,能拥有她全部的爱,这就足够了。
过了这几年,她也该学会入乡随俗了。
她刚梳妆好,寝殿外就有宫女喜盈盈地跑进来:“公主殿下,公主殿下……”
夜婉凝一听就知道是个单纯的丫头,这几天也都是她带着众人伺候她。当然照顾最多的还是依兰,只是有她们在,依兰感觉自己像是个闲人,而且是夜婉凝外反而被照顾得妥妥当当的人。
依兰帮夜婉凝理了理身上的罗裙之后问道:“什么事这么急匆匆的?”
那小宫女眉开眼笑上前回话:“宫里从昨日下午就开始张灯结彩的,奴婢一开始还以为是又要给公主殿下设宴,没想到今日皇上在金銮殿上说,冷月国的皇帝昨日传来求情书,如今还有三个时辰就要到宫里了。”
“这么快?”虽然心里早已准备,夜婉凝心头还是砰砰跳个不停。
小宫女像是自己被求情一般,兴奋得不停说着:“听说那迎亲的阵仗十分大,都数不清带来了多少人,若不是看所有人及马车都是迎亲的装扮,而且还带着似聘礼的几十辆马车,大家一定以为是冷月国要攻打赤焰国了。”
夜婉凝因小宫女的话而噗嗤笑出了声。
不过几十辆车的聘礼?他疯了吗?难道是要把他的国库都搬空了不成?
瞧!她还没嫁过去呢就开始心疼他的国库了。
见她勾唇浅笑,依兰欣喜的同时又带着心酸,不过无论如何,至少她此时是快乐的。
刚准备出去到角楼上去看看,寝宫内一袭明黄出现在她面前。
“下朝了?”夜婉凝抬眸笑意浓浓地朝他看去。
见她满目噙笑,呼延冰长叹一声:“是啊,给你带来了坏消息。”
“坏消息?”她笑容一敛。
呼延冰将烫金的求亲书递给她,夜婉凝心头一怔,不安地打开信笺,那信笺有些大,而且全是用真金珠宝制作,当她看见那金灿灿的信笺上一笔一顿尽是他情真意切的字迹时,笑容又浮在了她的脸上。
叶凝……
他说他要娶叶凝……
还有左侧一面他画了什么?有两幅图。
一幅图是身穿龙袍之人站在杨柳树下迎风望着远处沉思,而河对岸,身着妃子服之人正在荷塘中垂钓,而她的视线却并未在荷塘中,却是在对面帝王的脸上。
底下一幅图是溪水潺潺,杨柳倒垂,一男一女正赤足在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