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她是在怪他回来晚了。
他以为她是在怪他一身酒气。
原来她是在担心他的身子。
双唇紧抿成一条线,他轻轻地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眸色沉沉,一股暖意让他朦胧了黑眸。
“再陪朕睡一会儿吧。”他轻抚着她的背脊柔声道。
她抬头疑惑地看他:“都这个时辰了,不去上朝吗?”
他对她晚起唇角笑了笑:“不去。”
“啊?”她有些震惊。
若是这么下去,她岂不成了世人眼中的妲己和褒姒?
见她这又惊又茫然的眼神,他笑了笑后道:“百姓家有喜事不都是要休业三日?为何朕不能?”
他不说也就罢了,他这么一说让她更是错愕。
是她听错了吗?还是眼前的帝王变得让她都不认识了?
她怔怔地看着他,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却又道:“至于回门……还是等你生了之后再去吧,前几日连日奔波,看你脸色不好,还是先保护好身子。”
她闻言眸色微闪,阖了阖双眸靠在他怀中低语:“不用了。”
抿了抿唇看着手腕处的凤镯,那是昨日慕容千寻在奉先殿给她戴上的。虽然有太多不好的记忆,她原本是十分抗拒的,可是为了孩子,她必须戴上。
“嗯?”他有些诧异。
当初未曾让她三朝回门,她心中一直有心结,还在夜墨凝和夜广庸面前设计让自己离开皇宫弥补三朝不回门的遗憾,可是这次,她竟然说不用了。
可是他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她继续说下去,于是也不再多问,只是拥着她又睡了一会儿。
不知道睡到何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胡林和陆秋瞑略带急促的声音:“皇上,皇上。”
慕容千寻看了看怀中的人,她终是被吵醒了。
“怎么了?”她问。
“没事,朕去看看,若是饿了,朕让人把早膳拿进来。”
“嗯。”
慕容千寻放下帐幔后让胡林进来给他更衣,而后便和胡林匆匆离开了。
“依兰。”夜婉凝在慕容千寻离开后叫了一声。
“娘娘是要起身了吗?”依兰将洗漱水端进来后在帐幔外问。
“嗯。”
依兰闻言拉开了帐幔,而后扶着夜婉凝起身梳妆。
“皇上这么急去哪儿了?”她坐在膳桌前有些疑虑。
慕容千寻从来都不是一个急躁之人,可是他方才出去时脚步匆匆,好似发生了什么急事。她知道作为后宫不得干政,可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件事情跟她有关。
依兰一边给夜婉凝布菜一边回话道:“奴婢也不知情,只是看见皇上、陆大人和胡总管急匆匆地离开了,好像往天牢的地方去了。”
天牢?
夜婉凝第一个反应就是夏可博,可是一想又不对,夏可博在天牢内呆了这么久,夏家已经满门抄斩,他也掀不起风云,更何况自从上次去看过他之后,也感觉他没有过不服,只是自认为是罪有应得,那么慕容千寻还去天牢做什么?
“德贵呢?”今早尚未看见张德贵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又去探听了些什么。
其实这御轩宫有了张德贵之后倒是什么消息都逃不过她的耳朵,当真不愧是首领。虽然她如今不住在月凝宫,可是他的地位可丝毫未减,这御轩宫的首领太监也非他莫属,只不过未赐封罢了。
“德贵他……”
“娘娘,娘娘……”
正说着,张德贵就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打听到了什么?”夜婉凝也不拐弯抹角。
张德贵近前回话:“娘娘,奴才看见皇上去了天牢。”
“谁问你这个了。”夜婉凝拧了拧眉,她不喜欢别人怀疑和监视她,自然也不会派人去监视慕容千寻,只是心中总是忐忑不安,所以想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慕容千寻这般急心火燎地赶往。
她现在才能体会到“人之将死”是种什么感受。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她只希望他不要再出什么事才好,更不希望他是因为她而惹了什么麻烦。
张德贵不知夜婉凝心中所想,只是据实禀报:“娘娘,奴才虽然打听不到皇上去天牢做什么,可是奴才在皇上去天牢前看见陆大人押着一个长得很像琴嫔娘娘的小太监去了天牢。”
只听“啪”的一声,筷子坠落在桌上,夜婉凝心头一颤。
“琴嫔不是被充当军妓了?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依兰满脸的难以置信。
是啊,琴嫔为何还能出现在皇宫?
这正是夜婉凝心中的疑惑。
忽然脑海中一闪,想到在经过军营前方的道路之时,迎亲的一行人的确有些异动,可只是须臾功夫,而慕容千寻也亲自去看过了,回来时他神色淡然并未有任何异常情绪,可是此时又怎会还有事情?而且琴嫔还假扮成了小太监?
脑海中乱作一团麻,怎么理都理不清。
张德贵见夜婉凝已经没了食欲,心中尤为懊恼,可是他不想欺瞒主子,便如实相告了,也不知自己做得是对是错。
夜婉凝敛回思绪闪了闪神问:“你们说……如果我悄悄去一趟天牢,皇上会不会生气?”
依兰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生气就怪了,哪有君王会纵容自己的妃嫔监视自己的?
可是,若是不去看个仔细,想来夜婉凝是寝食难安了。
想了想,依兰开口道:“去看看也好,也可安了娘娘的心,若是有误会也就迎刃而解了。”
夜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