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众人一时都惊了。
忠勇侯和崔允对看一眼,齐齐看向秦铮。
秦铮薄唇紧紧地抿起,伸手按住她的手,攥在手里,凑近她,低声说,“他不会有事,放心吧!”
谢芳华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挣扎片刻,终是没说,又昏昏沉沉地昏睡过去。
秦铮低头看着她,掏出娟帕,轻轻帮她试掉眼角的泪。
屋内一时间无人说话,安静至极。
过了片刻,忠勇侯咳嗽了一声,对秦铮道,“铮小子,你也累了,带华丫头去她院子休息吧。”
秦铮点点头,伸手抱起谢芳华,出了房门。
二人出了荣福堂,没了踪影,崔允看向忠勇侯,“您说,他们小两口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什么问题?”忠勇侯问。
“就是感情之事。”崔允担忧地道,“否则为何好好的,华丫头会晕倒,大婚前好不容易调理好的身体,怎么才短短时日,就到了如斯田地?”
忠勇侯叹了口气,“也难说。”
“我跟去看看,再说说铮小子,定然是他的原因。他射了华丫头三箭,华丫头还一心嫁给他。我听闻一直是华丫头对她甚是亲近,他却是看不出对她多好……”崔允说着,就要出门。
“别去了!”忠勇侯拦住他,“铮小子对华丫头的心,我老头子是过来人,你一直未娶妻,这夫妻间的事儿啊,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人是看不出什么来的。有什么事儿等华丫头醒来后再问她就是了。”
“可是……”崔允还是担心。
“别可是了。”忠勇侯摆摆手,“近来太子将那些案子都交给他彻查处理,他本就费心耗力,如今华丫头又出了事儿,他也够劳心的了。就让他歇歇吧。”
“您就是疼他。”崔允有些不满,但还是坐了下来,没再去寻秦铮。
秦铮抱着谢芳华出了荣福堂后,径直向海棠苑走去。
谢林溪随后追出来,对他询问,“今夜,你和芳华妹妹是否就住在府中了?若是住在府中,就要派人去英亲王府知会一声,免得王爷和王妃担心。”
秦铮点点头,“住在这府中了,劳烦林溪兄派人去知会一声。”
谢林溪颔首,转身去了。
秦铮抱着谢芳华回到海棠苑,进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他在床头坐了下来。
虽然谢芳华已经出嫁,不在府中,但她的闺阁院落一直留着,打扫得干净整洁。
谢芳华无声无息地躺着,又如睡着了一般。
“小王爷,王妃听闻小姐昏倒,已经来府里了。”侍画在外面轻声禀告。
秦铮“嗯”了一声。
不多时,英亲王妃带着春兰等婢女由谢林溪陪同着,匆匆进了海棠苑。
来到正屋,迈进画堂,踏进门槛,她便焦急地对秦铮问,“铮儿,华丫头怎么样了?”
秦铮抬头看了英亲王妃一眼,抿了抿唇,“说是忧思过甚,劳累伤脾肾,突然受到冲击,致使昏迷不醒。”
英亲王妃闻言埋怨,“都是金燕那个丫头,去尼姑庵散心也就罢了,偏偏要去那么远,选了个那么偏僻的地方。若不是因为她,华丫头也不会连夜赶路,还坠落悬崖,出了事儿,从大婚后,这么多事儿压下来,你没闲着,她也没闲着,她奔劳之下,自然受不住。真是苦了她了。”
秦铮不说话。
英亲王妃走上前,伸手握住谢芳华的手,摸摸她的脸,“真是的,都瘦了。”
秦铮抿唇。
“这京中近来怎么就这么乱,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搞出这么些事情来?你可查出来了?”英亲王妃说着,沉下脸,“我看啊,这一连串的事情,到像是冲着你和华丫头来的一样。”
秦铮依旧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与我说说,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在京中先是听到丽云庵山体滑坡,碎石泥流,整个丽云庵都毁了,然后就听说华丫头留下来查看原因,大长公主被人截杀,燕岚那丫头伤的很重,算是捡了一条命回来。紧接着山体崩塌,华丫头和云澜公子就失踪了。偏偏你出去寻人,好不容易得回平安无事儿的消息,我在祠堂刚给太后上了香,便听闻几十里外的山林着了大火。今天好不容易盼到你们回来了,华丫头竟然又昏迷不醒,请了太医……”英亲王妃说了一连串的话,“当初还不如我跟着,也免得不明情况下,担心得寝食难安。”
秦铮招招手,“侍画,你过来,将事情始末对王妃说一遍。”
侍画连忙走了过来,将那日她随同谢芳华前往丽云庵,以及直到今日进府后她突然昏迷人事不省之事,通通说了一遍。她尽量说得详略得当。
英亲王妃听罢,脸色十分难看,对秦铮问,“你是说,无名山毁了,三位宗师竟然还活着?西山军营李昀杀人案,韩大人被杀案?还有丽云庵之事?背后做出这些事情的人,竟然是他们?”
“也不是十分确定。”秦铮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英亲王妃闻言面色凝重,“持奉拦截华丫头,竟然要术术的孤本?他要来何用?那囊括了天下术术的孤本,不是魅族至宝吗?难道,他与魅族有牵扯?”
“也许!”秦铮道。
英亲王妃寻思片刻,道,“华丫头放了火,将他烧伤,虽然短时间不会再找上门,但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铮不语。
“皇上可知道无名山三位宗师还活着?”英亲王妃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