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点点头。
那婢女疑惑地看着桂婶子,小声问,“婶子,您怎么认识后花园子的人?”
“你婶子我在这王府干了多少年?认识后花园子的人有什么稀奇?你给我回去干活去!我回来之后,你们几个若是还没将鸡毛褪出来,别怪我扒你们的毛。”桂婶子训了一句。
那婢女连忙回了大厨房里。
桂婶子拿了采买的篮子,招呼谢芳华一声,向府外走去。
谢芳华跟在她身后。
桂婶子并没有走英亲王府的前门,而是向东侧的偏门走去。
一路上,府中的下人见了桂婶子都笑着打招呼,桂婶子也和气地打招呼,说说笑笑,显然她人脉极广,不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偏门。
守门的人见到桂婶子,也笑着打招呼,“桂婶子,府里的东西还没采买齐吗?怎么都年节了,您今日还出府?”
“哎,别提了,昨日少买了炖肉料,府中剩余的不多了,算计一下,不够用,只能再跑一趟了。”桂婶子叹了口气。
守门的人点点头,看向谢芳华,“这位是?”
“是后园子当差的,家里的老母赶着年节病了,出府去看看。”桂婶子道。
“可有王妃的许可?”守门的人问。
桂婶子摇摇头,凑近那守门人,塞了二两银子,低声道,“她家里老母得病,若是去找王妃,这年节当口,岂不是惹了王妃晦气?所以,就托到我了。我也是有女儿的人,这孩子孝顺,免不得要劳累一番。你就通融她出去吧!”
守门人犹豫了一下,见谢芳华低眉敛目,一脸规矩的模样,点点头,“都是当下人的,既然是老母病重,婶子您做保,我就放她出去吧!不过没请示王妃,还是要快些回来。”
桂婶子点点头,“她清楚,定然不拖累你。”
守门人打开门,放了行。
桂婶子和谢芳华出了偏门。
二人走了半条街,隔离了英亲王府,桂婶子回头对谢芳华悄声道,“姑娘,林七托付的事儿我做到了,将你带出来了,你有什么事情,赶紧去办吧!”
谢芳华从怀中拿出一片金叶子递给桂婶子,“多谢桂婶子了。”
桂婶子愣了一下,摇摇头,不接她的金叶子,“前年的时候,我染了一场病,本来以为要死了,是林七从外面求了一位专治难症的大夫来治好了我。那孩子念在我们是同乡的份上才帮我活了一条命,如今他求到我帮你出府,我怎么也不能推脱,你的金叶子留着吧!”
谢芳华摇摇头,将金叶子塞进她手里,转身向最繁华的主街走去。
桂婶子拿着金叶子在手,想着真是个倔强的姑娘,不知道跟林七什么关系,见她很快就走得没了影,便也不再理会,转头向药铺走去。她既然说炖肉的料没了,当然要采买回去。
谢芳华来到繁华的主街,只见街上人流熙熙攘攘,车水马龙,人人着新装,分外热闹。
她站在街中央感受了片刻南秦京城年节热闹的氛围,便抬步走进一条最出名的花街柳陌,不多时,进了一处辉煌的门面,门面上挂着偌大的牌匾,写着翠红楼三个大字。
“姑娘,您……”翠红楼内,一个女子见进来人,迎了出来,话说了一半,看到谢芳华手心里面的字,顿时愣住了。
谢芳华不理她,径自走了进去。
那女子顿了片刻,连忙跟在了她身后。
虽然是除夕之日,京城各府邸忙着过新年,但是翠红楼依然有客来往,楼内管弦声声,莺歌曼舞,虽然不如往常热闹,但也不见冷清。
谢芳华直接进了一间房间,她进去之后,关上了门。
那个女子本来要跟进去,不想吃了个闭门羹,只得泱泱地止住了脚步。
等了一会儿,那女子不见里面有动静,也不见人出来,她试探地对里面喊,“姑娘?”
里面没有人回答。
她又喊了两遍,里面依然没人回答。
她站在门口,正踌躇着不知道是否该不该推门进去时,一个年约四旬的风韵女子走了过来,对女子问,“怎么回事儿?你喊什么?”
那女子立即回转身,凑近风韵女子,低声说了一句话。
那四旬的风韵女子一怔,面露凝重之色,“你确定?没看错?”
那女子摇摇头,“没看错,她抬手让我看了。”
那风韵女子凝眉半响,叮嘱道,“既然那位姑娘没有说话,也没有吩咐,此事就是不想透露出去,也不想我们插手,你别理会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
那女子点点头,离开了房间门口。
那四旬的风韵女子在房间门口站了半响,也转身离开了。
英亲王府内,秦铮到了英亲王妃的住处,英亲王妃看着他穿戴一新,满意地点点头,向他身后看了一眼,只见听言,不见谢芳华,遂问道,“听音呢?”
“在院子里。”秦铮道。
“你不准备带她进宫?”英亲王妃一怔。
秦铮坐在炕上,手摸着躺在炕上睡懒觉的猫,漫不经心地道,“她一个婢女,进宫去做什么?”
英亲王妃闻言瞪了他一眼,训斥道,“婢女?你当她是婢女了吗?婢女比娘的排场还大?你当别人的眼睛都是瞎子呢。”
秦铮忽然笑了,看着英亲王妃,“娘,您可答应我了,进宫后别只顾着找各府的夫人聊花草,忘了我交代您的事儿。”
“知道了!娘是爱花草,可更爱我儿子。”英亲王妃没好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