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手中的针线停住,一时没说话。
“快点儿!我先带你去娘那里,然后我再去忠勇侯府接人。”秦铮催促。
谢芳华沉思了片刻,放下绣品,站起身,换了一身艳华的衣裙,特意在云鬓上插了花黄。菱花镜里,她整个人看起来娇俏明媚,像是被幸福滋润的一朵娇花。
出了门,秦铮看到她,目光凝了凝。
谢芳华扫了秦铮一眼,对他道,“不是去王妃那里吗?你还不去换衣服?”
秦铮撇开脸,神色有些异样,食指放在唇上低低咳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谢芳华有些莫名其妙,用手轻轻抚了抚云鬓,出了房门。
不多时,秦铮从里屋走出,换了一身秀逸华贵的软袍,少年轻袍缓带,清俊异常。
谢芳华看了她一眼,扁扁嘴角,希望今日卢雪莹不会扔下秦浩再对他如何。这副招摇的模样,让他觉得,其实将他捆起来锁在落梅居才是最好。
“走吧!”秦铮懒洋洋地挥了下手。
谢芳华点点头,抬步跟上他。
二人一起出了落梅居。
刚过完新年,还没过十五,英亲王府内还保留着新年的味道,府中下人较春年时多了,显然是回乡省亲过年的人都回来了。府内异常热闹,婢女小厮来回穿梭,新装新群招展。
不多时,二人来到英亲王妃的幽兰苑。
幽兰苑内闹哄哄,似乎分外的人多热闹。
秦铮和谢芳华刚进院子,便有人赢了出来,连声道,“二公子,听音姑娘!”
秦铮点点头,“我娘呢,在忙什么?”
“王妃在梳妆!”翠荷道。
“真是爱美!”秦铮嘟囔了一句,进了房门。
谢芳华听见秦铮的话忍不住好笑,论起来爱美,他这个儿子恐怕没资格说他娘。男人穿得这么华丽,就是一朵招摇的桃花,蜜蜂不往他身上盯才怪。
进了正屋,英亲王妃果然在镜子前梳妆。
秦铮走到英亲王妃身后,抱着膀子看了两眼,撇撇嘴,“娘,您都老了,还打扮的跟我家听音一样,您好意思吗?”
英亲王妃挥手打了他一巴掌,打到了他胳膊上,回身怒道,“你个死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娘我自诩还年轻着呢?怎么就不能打扮得和你的听音一样了?”
秦铮被打到受伤的那只胳膊,皱了皱眉,后退了一步,摊摊手,“算我没说!”
“你赶紧给我滚去忠勇侯府接你媳妇儿,大公子已经去左相府了。”英亲王妃看了他的胳膊一眼,收起怒气,嗔了他一眼。
秦铮点点头,对她道,“那听音就放您这儿了,您可不准欺负了她!也别让别人欺负了她。”话落,出了房门。
英亲王妃被他给气笑了。
谢芳华无语地站在那里,想着这么多年,英亲王妃没被她死,也算是命大。
“这个小混账,我生了他,可是几辈子造了孽了。”英亲王妃笑骂了一句,对谢芳华招手,“听音,过来,你帮我梳头!上次你给小凤祥做的妆容极好,我早就想试试你的手艺了。”
谢芳华点点头,来到英亲王妃身后。
春兰笑着将木梳递给谢芳华。
谢芳华接过,轻轻拢着英亲王妃的青丝,一根一根,柔顺地梳着。
不多时,一头高高挽着的云鬓梳好。
“哎呦,听音这手艺可真是没得挑了,奴婢可梳不好这样的头。”春兰当先赞扬。
英亲王妃看着菱花镜,左瞧瞧,右瞧瞧,忍不住笑开,“我若是这样出去,那个臭小子看到的话,又该笑话我了。我这可不是比听音还打扮的艳了吗?”
“您又不老,不要听二公子胡说,她就是气您呢!”春兰立即道。
“听音,你说,他是不是故意在气我?”英亲王妃眉目染着笑意,回头问谢芳华。
谢芳华放下木梳,笑着点点头,“是,二公子最爱说反话。”
“那个臭小子可不是最爱说反话?难得你跟在他身边时间不长,却是将他了解了个透彻。”英亲王妃伸手握住谢芳华的手,笑逐颜开地看着她,“忠勇侯府的小姐不知晓今日来不来,就算她来了,你见了,也不要伤心,铮哥儿是我肚子里掉下的肉,有些事情,他不说,但是心在哪里,你最是清楚。”
谢芳华低下头,笑着点点头,“奴婢明白,王妃放心。”
“好孩子!”英亲王妃拍了拍谢芳华的手,对春兰道,“走,我们去院子等他们吧!”
春兰点点头。
一行人出了幽兰苑。
英亲王妃身边伺候的八大侍婢都跟着了,再加上春兰和谢芳华,颇有些浩浩汤汤。
不多时,来到后花园。
后花园的碧湖里,已经有两艘画舫停在那里,画舫上彩带飘飘,十数人在做着准备。
喜顺大管家见英亲王妃来了,笑呵呵地迎上前,对英亲王妃摆个手势,“王妃,水榭里都准备妥当了,瓜果茶点都备好了。您请进里面坐吧!”
英亲王妃笑着点点头,心情甚好地进了水榭。
谢芳华看着那两艘画舫,数十人中,其中有一个少年穿着粗布衣衫,正拿着一面大鼓,敲打着试音,见她看来,眼睛眨了眨。
谢芳华微微勾了勾嘴角,转回头,跟着英亲王妃身后进了水榭。
“王妃,要不要将谢氏六房的明夫人和谢伊小姐请来一起看?前几日您在忠勇侯府看戏,明夫人可是辛苦陪了您一晚上,后来相约再看戏,可是事情太多,您没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