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芳华拿着伞,漫步向后院走去,顶着细雨,她走得并不快。
转过了两道廊桥,花影缝隙中一个身影忽然攸地窜过,极其快速。
谢芳华手比大脑快一步地将手中的天之锦甩了出去,转眼间便打在了那人的脚裸处。那人身影一顿,气劲顿时一泄,本来要跳墙外出,却堪堪从墙头栽落了下来。
不过这人虽然跌落墙头,但依然能掌控身法,脚步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贴着墙根回头。
没有被拦截的恼怒和被打落的尴尬,只平静地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看到了一张隽秀出尘的容貌,那一双眸子,微微泛着蓝色的光。
她忽然眯了眯眼睛,慢慢地撤回手中的天之锦,对他讶异地挑眉,“是你?”
这个人正是两日前救了秦钰,迎着她的天之锦硬接了她一招,使得她受了些伤的那个黑衣人。虽然当夜他蒙面,而今日他未蒙面。但这一双眸子她不会认错,一眼就认出了他。
初迟此时也认出了谢芳华,眸光闪过一丝惊艳,须臾,又涌上了一丝惊疑,片刻后,那双眸子又微微睁大,一瞬间又闪过了别的情绪,而且不是一种。
谢芳华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睛中能看到这么多情绪,而这么多情绪里,她却只能参透一两种。她看着他,细细挑眉。
初迟过了好半响,一双眸子才回归平静,对她蹙眉,“你是忠勇侯府的小姐?”
谢芳华淡淡道,“难得你能认出我。”话落,她扬眉,“四皇子的伤看起来不太严重。”
初迟见她提起秦钰的伤,脸色蓦地一沉,冷冷道,“这还要谢你手下留情。”
“自然是要谢我的。若我早点儿下手,你未必救得下他。”谢芳华见此人不像是一般寻常的隐卫和护卫,周身没有隐卫的气息。他与秦钰,由此分析,应该不是从属关系。她想起七星,忽然眯起眼睛,“若是我今日拿住了你,四皇子是不是现在就会将七星乖乖地送来交换?”
初迟看着她,“就怕你拿不住我。”
“要不然试试?”谢芳华看着他,忽然对着他出手,手中的天之锦再度甩了出去。
初迟从袖中甩出金锁鞭,接过谢芳华的天之锦。
转眼间,二人便打在了一处。
这一处顿时花影纷飞,枝叶乱颤。雨从半空中落下,被打成了细碎的雨花。
不多时,二人便过了十数招。
谢芳华在无名山学的都是杀人的招数,自从被秦铮困在身边,才渐渐地教了她柔和防御的招数。所以,如今使出来,总不比在无名山时,只攻不守。这样一来,与她有着相当武功的人来说,便受到些掣肘。
从对打看来,谢芳华知道两日前那一夜硬拼之下,他定然也受伤了。如今并未缓过劲来。
这样下去,谢芳华自然拿不住他,她本来也不在乎以少胜多,只在乎结果。于是瞅准空隙,忽然轻喝了一声,“来人!”
轻歌本来就在胭脂楼后院的小楼里歇着,已经听到了打斗声,本来没想做理会,毕竟这里是胭脂楼,算是自己家的地盘,出了什么事情自然有月娘在。如今听到前方竟然传来谢芳华的轻喝,知道原来是自家主子在出手。他立即出了小楼,来到了打斗的地方。
与此同时,隐在暗处的人听到谢芳华的轻喝,也齐齐现身。瞬间布成了一个剑阵,将初迟围在了阵中。
初迟没想到谢芳华竟然喊人,从她独自伤了四皇子秦钰之后,他以为这个女人有武功,且心狠手辣,骨子里高傲的,凡事喜欢自己动手。虽然他被她发现,一时间离不开,但总能找到空隙脱身,可是如今,被这么多人包围,他心底突然一沉。
“哎呦,这哪里来的俊俏公子?”本来秋月去喊月娘,月娘知道谢芳华有要事找她相商,便匆匆赶来了,走到半路上,便听到了这边动手,更是加快了脚步,如今见到初迟,她眼睛一亮。
秋月实在忍不住,对月娘翻了个白眼。做青楼的营生做久了,她还真当自己是老鸨了。
谢芳华天之锦轻轻虚晃了一招,身子轻盈地退出了打斗,围在外围的护卫顿时上前,将初迟困在了阵中。
谢芳华对初迟淡淡一笑,“你是想让我的人将你用剑扎成刺猬,还是识相的束手就擒。你选择一个。”
初迟冷着脸看着谢芳华,一言不发。
“哎呀,这么俊俏的公子,扎成刺猬多可惜?”月娘走上前,凑近谢芳华身边,笑得谄媚,“我正打算将胭脂楼旁边的地儿买下来,新开一家清倌楼。这位公子如此年轻俊俏,废了他的武功,让他做新楼的台柱吧!一准有生意。”
谢芳华偏头看向月娘,“清倌楼?”
月娘点头,上下打量初迟,越发笑得灿烂,“您看他宽肩窄腰,眉目秀质,眸子甚美。脸庞也是刚刚好的隽秀相,虽然眼神和脸色太冰冷麻木,但只要放在我手里指导时日,一准把他磨成绕指柔。”
轻歌在一旁,嘴角抽了抽。
初迟的脸色已经阴得快要滴冰了,眸光凌厉地看着月娘笑如春花的脸,若不是四周有十数人围着,他此时恨不得一剑将她穿个透心凉。
谢芳华虽然也觉得月娘的主意甚好,但是若是那样的话,秦钰知道她如此糟蹋他的人,七星可就没救了。她摆摆手,懒洋洋地道,“打消你的生意经,想开清倌楼找别人去,这个人不行。”
月娘顿时一改媚笑,对谢芳华嗔目,“他这么好的苗子,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