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说着话来到了荣福堂。
荣福堂里面酒菜飘香。
秦铮嗅了嗅鼻子,顿时乐了,“千金一壶的笑迎客,多谢老侯爷抬爱了。”
忠勇侯在里面哼了一声,“铮小子,我的好酒可不是那么好喝的,喝了之后你总要付出点代价来。”
“好说!”秦铮也不推让,当先迈进了屋。
谢墨含落后一步,和谢芳华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一同进了屋。
忠勇侯已经坐在了桌前,秦铮甩了外衣,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忠勇侯身边。
“听音姑娘也坐吧!”谢墨含动手挪了挪椅子,对谢芳华招手。
谢芳华看向秦铮。
秦铮挑眉,“不是说带你来蹭吃蹭喝的吗?坐吧!老侯爷和子归兄都不是眼界低的人,你是我的人,对于他们来说,来者是客。”
谢芳华眸光动了动。
谢墨含早已经被秦铮“我的听音”的话给听得提不起波动了,闻言只是看了他一眼。
忠勇侯却第一次听到,闻言瞪了眼睛,“铮小子,你的婢女就是你的婢女,什么你的人?不像话!”
秦铮轻笑,也不反驳。
“坐吧!”忠勇侯对谢芳华摆摆手,不介意她一个婢女身份的人跟着一起做的模样。
谢芳华缓缓落了座。
这时,侍书在外面禀告,“世子,英亲王府的喜顺大管家亲自带着护卫将钱家班子送来咱们府了。您看,安置在哪里?”
“安置在北院吧!”谢墨含想了一下道。
“是!”侍书连忙去了。
谢墨含转头看向秦铮,对他道,“我听说今日左相下了早朝后对英亲王提起了钱家班子?如今你将钱家班子给我送来……”
“忠勇侯府还怕了左相?”秦铮回看他。
忠勇侯冷哼一声,神色不屑。
谢墨含笑笑,“怕倒不至于,但是麻烦还是越少越好,谁嫌弃麻烦少?”
秦铮拍拍他肩膀,“放心,就算他找麻烦,也是先找我的麻烦。我让他栽了个跟头,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更何况他如今还没有心思找我的麻烦,先忙着嫁女儿呢。”
“其实左相也不算是栽跟头,他一直想将女儿嫁给你,结亲英亲王府,如今虽然没嫁给你,但是嫁给了你大哥,和英亲王府同样有了姻亲关系,虽然差些,但是也差强人意。”谢墨含思量地道。
“那也要他帮助他女婿夺了我的权才算是,否则他还拴不住英亲王府。”秦铮撇嘴。
谢墨含点点头。
谢芳华一直默默地吃着饭,对于左相,她上一世不曾关心朝局,知之甚少,但是基于这一世的了解,有一点她很清楚,左相若是没本事,也不可能做到左相的位置,也不可能引得朝中大部分群臣巴结应和他,更不可能职权几欲越过右相屡露锋芒,秦钰在他的死谏下被贬黜出了京城。他恨上秦铮是一定的。
记得忠勇侯府,前一世就是他带着人来抄的家……
谢芳华想起这个,眸光冷了冷。
“左相那是只狐狸,不只是狐狸,也是真小人。”忠勇侯看了谢墨含和秦铮一眼,“你们还嫩着呢,不要小看了他。他只不过将女儿嫁给了一个庶长子而已,也不算是真损失,对他就是面子难看些,不影响什么。这样的事情不过是小打小闹,他不反击则已,若是反击,你们就要小心了。”
谢墨含点点头。
秦铮不以为然。
忠勇侯对秦铮道,“铮小子,你还别不爱听,也别觉得自己本事。我告诉你,你若是给他机会,他能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年轻气盛不是坏事儿,但是过刚易折的道理你可要清楚。你如今为什么能在南秦京城横着走?那是因为你的出身,若是你将出身混没了,或者是不受皇上宠了,那么,你想想,你是否还能横着走?”
秦铮不以为然的神情收起,神色恭谨了几分,“老侯爷教训的对。”
“您能听进去就好。范阳卢氏能在两百年短短的时间就跻身进名门望族的行列。靠的可不是运气,而是脑子和手腕。”忠勇侯道,“卢勇虽然是文臣,但是能将一众文武全才的臣子都踩在脚底下做了左相,朝局动辄瞬息万变,他能做了二十年不倒,可不是靠献媚君主。”
秦铮放下筷子,洗耳恭听。
忠勇侯半生戎马,一生立于朝堂,他口中的话都是金玉良言。
“行了,总说一个小人做什么,喝酒吃饭!”忠勇侯摆摆手,却是不说了,端起酒杯和秦铮、谢墨含碰杯。
秦铮顿时笑起来,眉眼微微合上一条缝。虽然忠勇侯只说了这两句话,但是对他足够受用了。虽然心中清楚是一回事儿,但不在意看不上又是另一回事儿,被别人点透再是一回事儿了。
谢墨含看了秦铮一眼,也笑着摇摇头。他就是佩服秦铮这点儿,心性宽敞。
忠勇侯说不谈左相,果然不再谈论一句。秦铮、谢墨含二人也不再谈论,则是一边喝酒,一边谈起了好酒。老少三人,隔了两代,但是竟然话语投机。
秦铮不见拘谨,竟然跟在自己家一般,甚至比在自己家还自在。
谢芳华有些看不过去眼,但也拿他无可奈何。
说道好酒,谢墨含突然问秦铮,“你那坛从皇上手里撬回去的贡酒翠烟轻呢?”
秦铮三杯酒下肚,面色有些微熏,闻言道,“扔了!”
谢墨含一怔,“扔了?”
秦铮“嗯”了一声,忽然偏头问谢芳华,“是真的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