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之前,皇帝虽然有想除谢氏忠勇侯府之心,但也不见有什么动作。去年冬,秦钰纵火烧宫闱,左右相一个言词厉谏,一个趁机求情逢源,秦钰去了漠北。
短短几个月时间,他筹谋引起边境动乱,趁机夺了漠北三十万的军权。
这大概是要除去谢氏的第一步。
隐瞒了姑姑重病的消息,想要趁机伪证姑姑联合舅舅谋反,应该是他打算的第二步。
可是千算万算,大概没有料到,除夕之日,边境动乱之时,第一步刚实施,秦铮便逼婚要娶她,在皇权和忠勇侯府之间将英亲王府拉了进来。
英亲王府在南秦朝局江山中有着多么重的地位谁都知道,这样一来,难怪皇上掀翻了灵雀台的所有桌椅。这是气怒他算盘之下,棋局开启,却节外生枝了。
而接下来,因为英亲王妃向着儿子,自然和忠勇侯府关系亲密起来,英亲王也渐渐地转变了态度,同意了这门婚事儿……皇上的打算更是如烈火上被浇了一盆冷水。
之后,他才急急调秦钰回京……
法佛寺失火、郾城刺杀,临汾桥被炸毁,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应接不暇。
谢芳华想着,忽然笑了,她前世在深闺中,伤春悲秋不晓得府外的事情,不知道前世是不是也发生了这些事儿。
“华丫头,你告诉了铮儿没有?”英亲王妃紧握着谢芳华的手,好半响,才平静下来,拉着她,重新坐下。
谢芳华摇摇头,“我刚去查了医书,怕辨认错误,想更进一步地确认,您就来了嫡门。”
“如今确认了?”英亲王妃问。
谢芳华点点头,“除了痨癔之症,实在再难说成是别的病。”
英亲王妃又低声问,“能看出还有多久的日子吗?”
谢芳华想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多不过两年。”
“两年……”英亲王妃喃喃吐出两个字,沉默下来。
谢芳华陪着她一起沉默,她拿不准英亲王妃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会怎么做。
过了好半响,英亲王妃抓着她的手道,“华丫头,若是让你和铮儿在两年内就大婚,你可愿意?”
她说的是两年内,不是圣旨所说的三年。
谢芳华看着英亲王妃,慢慢地点点头。
英亲王妃笑了一下,“待你再见到他,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吧!他一心喜欢你,想要娶你,也不会对忠勇侯府置之不理的,你想护住忠勇侯府,他也会帮你护住的。”
谢芳华有些明白英亲王妃的话,又有些不明白。
英亲王妃却不再说了,松开她的手,站起身,“我去看看你舅舅,与他说会儿话,多少年不见了。你放心,我这些日子便查看物色着,争取给他娶个如意称心的媳妇儿。”
“多谢您费心了。”谢芳华也跟着她站起身。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歇着吧!不用送我了。”英亲王妃说着,走出了房门。
虽然她说不用送,但是谢芳华还是将她送出了门口。
出了门口的英亲王妃,面色含笑,姿态端庄,半丝看不出来刚刚在屋中的失态惊骇。
谢芳华吩咐侍画、侍墨送英亲王妃去寻她舅舅。
英亲王妃离开后,谢芳华站在门口没立即回屋,而是迎着阳光,看着天空飘飘悠悠的云。
她正看着,一个人影从墙外翻上了墙头。
动静不大,但是谢芳华耳目聪慧,顿时就向着那面墙看去,当看到是秦铮,她蹙眉,“你怎么又来了?”
秦铮上了墙头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谢芳华,他干脆坐在墙头上,闻言挑眉,“你是有多不待见我?这是什么表情?”
谢芳华嗔着他,锦衣玉带,俊逸fēng_liú,幸好她这海棠苑的婢女都是经过哥哥训练的,忠勇侯府闲杂人较少,否则,搁在别的府邸,他这副样子,还不晃瞎了人的眼睛。她转身回了屋。
秦铮见她进了屋,他轻快地跳下墙,也跟着她进了屋。
“说吧!什么事儿?”谢芳华知道他一定是有事儿,否则今日应该不会再来的。
秦铮坐在桌前,翘着腿道,“我就想知道,我娘来找你,是为什么事儿!”
谢芳华蹙眉,暗想这可真是一环套一环,英亲王妃的人从林太妃处查出不对劲,盯着她来问,如今秦铮这是察觉出她娘不对劲了,也盯着她来问了?她没好气地道,“干嘛告诉你!”
“今日上午,林太妃和秦倾来了这里,林太妃跟前的近身嬷嬷特意见了你,我娘下午就急匆匆地来了。若说这里面没事儿,鬼都不信。”秦铮看着她,“你不告诉我谁告诉我?咱们两个总的来说未来也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还有谁比咱们两个最亲吗?”
谢芳华脸一红,羞愤地碎了秦铮一口,“你连这样的话都敢说清妾!你脸红不脸红!”
秦铮摇摇头,“脸红什么,我说的是事实!”
谢芳华瞪了他一眼,不理他,打定主意不说。
秦铮忽然走到她身边,抱着她一起坐在软榻上,将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在她脖颈呵气,温柔地道,“让我来猜猜。林太妃来找你,定然是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她在宫里,圈子就那么大,围绕的呢,也无非是宫里的那些人,而让她避开人来找你,无非就是……”
谢芳华受不了他在她脖颈呵气,一把推开他,打断他,“算了,你别猜了,我告诉你就是了。”
秦铮微笑,“这就乖了!快说!”
谢芳华又气又笑,但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