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褒奖,是孙承宗把自己内心底最深的想法给说出来了。激情火暴的图片大餐
说话的时候,不愧是剑眉铁面的评语,孙承宗须眉皆张,面色沉凝,双拳也是紧紧握住,如果不是七十六岁的老人,怕是也要翻身上马,和张守仁一起去迎敌杀敌了。
“阁老,”张守仁微微一笑,答说道:“将来的事,不是末将能控制的。”
“你有手腕心机,有财力,为总兵是迟早的事。”孙承宗颇为不奈,大声道:“要紧的就是,你是不是愿为大明天子效忠,为大明百姓驱除鞑虏?”
这个问题的前半部份,张守仁是可以断然回答的。[
崇祯这样的帝王,为他真心效力,不值。当然,从很多角度来看,崇祯也不是完全的昏君,但招招错,步步错,刻忌寡恩,少谋而冲动,不是一个皇帝的料子。就算是有可怜之处,但真的不是能吸引张守仁这样的雄杰效忠的皇帝。
替崇祯杀敌,别搞笑了。
至于为百姓……张守仁眼前掠过一张张脸孔,想起文书上报告的河北百姓遭遇之惨,而清军刚刚攻入山东后,临清城整个城市的居民几乎被杀光,这个运河上的枢纽名城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多少行商,就这样全部死在一场恶毒到完全没有人性的屠杀之中。
而河北真定的几十个州县,几十年后还到处都是尸体和万人坑。
自己是不是能如以前想的那样,“养贼自重”,对清军打而不打疼,慢慢的扩张自己的实力,对农民军是分化打击,痛剿之余,也替自己招募。
慢慢的,实力自然就膨胀起来。
左良玉在南明初年拥兵号称五十万,实际也有十来个总兵,七八万人的战兵。张守仁自信,自己做的不比左良玉差,而哪一天能叫他养起十万战兵的时候,天下肯定就可以易主了。
什么清朝,李自成,张献忠,全一边玩儿去吧。
十万虎贲,足以荡平天下!
这些想法,和云娘都不能说,张世福这样最忠心的部下也不能说……时机还不到。等能说的时候,就是水到渠成的时候了。
而老孙头更加不能说了,张守仁又不疯。
但老头这时目光灼灼,眼神中的乞求之色明显的让张守仁都不忍心了……他十分艰难的向孙承宗道:“阁老,我愿驱除鞑虏,不打回辽阳和沈阳誓不为人。”
“好,好!”
这个含糊的回答就哄的老孙头十分满意了。老头抚须大笑,自觉的退向张守仁的身后,尽管他的身份地位,足够资格站在将台中间。
哪怕就是为阁老帝师和督师时,孙承宗也是喜欢向武将放权的,此时就更加不可能干涉张守仁的权威。
但有这个身材高大,年纪虽老而腰板笔直的老头在,胶莱一带已经没有文官敢说浮山营一个不字,李佥事这样的山东的高级文官,此时也不敢对营务说一个字的是非。
老头子的牌子还是很响亮的,没有人蠢到在孙承宗在场的时候跳出来指手划脚。
“李大人。”
和老孙头的话谈完后,张守仁就是面向神色难看,心思十分复杂的守备佥事看过去。原本李佥事是想以自己主导浮山营的姿态带走这支强力的援兵,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实在是太荒唐了。[
“奉命援助济南,本部兵马全部出动,为国为民,都没有什么可说的。然则,本营将士只能由本将来指挥,任何哪位大人,都不能直接干涉营务。”
“好吧,本官会向巡抚大人禀明的。”
“还有,沿途军需,本营自给自足,请不要叫地方官准备供应军需了。”
“这?”
“本将并非贪财之人,而且本乡本土的,出兵放马是图一个好名声,叫人刮地三尺,祖宗都能叫人骂光了,所以军需还是我自己来吧。”
当时的明朝对农民有很多积弊,比如赋税的调整,陕北的农税和江南的农税是一个水平,火耗加征的过重,甚至河南的一些县里,火耗收的比江南的州县还要高。土地兼并,失土农民过多,大户官绅勾结官府,把自己的赋税转嫁到小民百姓头上。然后,就是官府的摊派多,正赋之外,有额外的加征,比如驿站的费用,火耗银两等等。
过兵时加征的军需物资也是杂派的一种,只要过兵了,就是按正赋田税加征一次,负担比一年的正税还要重,最终到武将手里的只有加征的很少的一部份,然后武将再克扣一部份,所以军队行军饿肚子的事,在大明不是童话,而是残酷的事实。
“李大人能同意否?”
“张将军都主动不要地方供应,本官岂有不应之理?”
李佥事笑的格外苦涩,文官对军队的掌控,最要紧的手段就是后勤上卡住脖子。没银子没粮饷,你武将能叫士兵去打仗?
但现在看来,张守仁一切都能自己来,他这个兵备佥事,是真正的无足轻重了。这次的浮山之行,十分无谓,简直就是做了一个跑腿的驿站的驿兵和信使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李佥事的心中一阵轻松,也是有隐隐的感动。在浮山这么一点时间,他已经明白,这个时世,武将已经不是当年的那种地位了。
张守仁完全能拒绝出兵,事后朝廷也挑不出他一点错来,但这个浮山武将还是决意出兵了,并且不要一点粮饷!
心神激荡之下,先前的那些委屈和不满,还有文官的那些酸腐气和傲气都消失了,李佑方拱起手来,正色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