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得是龙种,老侯爷必定要皇帝迎她为妃,怎么会允许她下嫁当初一文不名的江旭?此疑点二。

至于第三个疑点么,江暖心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对擎北侯府的人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她知道,那是一脉相承的血缘亲情。

可是当她面对那位尊贵的帝王之时,却并无任何感情波动,他对于她来说,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

江暖心隐隐有一种感觉,她的真实身份之下可能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否则的话,白桦不可能那么费尽心机从她出生起就想藏起她的容貌。

当江暖心将她方才所想到的这些疑点都列举出来,独孤澈也渐渐冷静下来,他也是关心则乱,只要一旦牵涉到与江暖心有关的事,他就失了方寸,原本他是去跟皇帝提尽快大婚之事,不想皇帝竟然告诉他江暖心是他妹妹,着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暖暖,依你看,父皇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独孤澈还是不解,“就算他想阻拦我们成亲,大可以有更多的法子,没必要编出这样的谎言!”

“这个,就要问你父皇本人了!”江暖心撑着下巴,垂眸冷笑,“我现在就担心老皇帝会不会直接张皇榜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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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伊蓝殿内,皇帝与萱公主相对而坐。

窗外大雨如注,室内,阴暗的光线下,皇帝贪婪地凝视着眼前这张绝美的容颜,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然而萱公主在皇帝如此炙热的眼神下,却是一直低垂着螓首,她面上神情亦是冷淡如斯。

“萱儿……”皇帝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只是轻叹一声,“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能忘记他?”

他伸手,想去握萱公主放在桌上交握着的莹白素手,然而萱公主却是不露痕迹地躲开。

“你究竟想要怎样?”皇帝不悦,面色顿时变得阴沉了几分。

“我想怎样?”萱公主美眸一抬,迎上皇帝阴厉的目光,唇边勾起冷笑,“独孤林,你囚禁我二十三年了!你竟然还敢问我想怎样?”

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们一听萱公主竟然直呼皇帝名讳,霎时一个个吓得抖如筛糠,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囚禁?”皇帝闻言倏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长身站起,“朕给你最好的宫殿,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你说朕囚禁你?!”

“难道不是吗?”萱公主含了冰冷怒意的眼眸冷冷望着皇帝,挑眉讽道,“我是不是该感谢皇上您赐给我这样一座华丽的牢笼?!”

“别不识好歹!”皇帝怒极,猛地扬手就要扇萱公主耳光,萱公主眼睛都不眨一下,昂起头迎了上去,她毫不掩饰眼角的嘲讽。

皇帝望着这张迷惑了他多少个夜晚的绝色丽颜,他的手突然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

“摆驾!”冷凝中,皇帝缓缓缩回了手,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随即看也不看萱公主一眼,转身就走。

“是,皇上!”那太监总管立即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弓腰退了出去。

“等等!”萱公主此时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阻拦阿澈与暖心的婚事!?”

皇帝脚步一顿,已然染了风霜的英俊面容上露出一丝阴沉,“他们不合适!”

“不合适?”萱公主沉了目光,冷笑,“我看你是想要蓬莱岛的长生丹吧!”

“擎萱!”皇帝猛地转身,怒喝出声。

“我猜对了是吗?”萱公主挑起柳眉,眯眼冷道。

“你再敢多说一字,伊蓝殿内所有的人今天都得死!”皇帝身上骤然射出煞气,那是久居高位的王者所发出的能够让人心胆俱裂的威慑。

伊蓝殿内,所有的人都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萱公主面上神情陡然变得难看,美丽的唇线紧紧抿起,她盯着皇帝的眼睛里凝起复杂的暗光。

良久,她还是在皇帝含了怒火的利眸下躬身,沉声道,“恭送皇上!”

然而皇帝面上却无半点欣喜之情,他眯眼看着萱公主,冷笑一声,“萱儿,你最好能给朕记住,只要朕不放手,你永远都是朕的妃子!”

说罢,皇帝拂袖而去。

“小姐!”月姑姑走上前,扶住萱公主的胳膊,叹息道,“你明知道是这个结果,何苦又要和皇上呛声!”

“他回来了!”萱公主垂眸,浓密长睫隐去眼底心绪,她突然开口,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月姑姑闻言之后,脸色却是猛地变了。

“小姐,那么多年过去了,殿下也这么大了,难道你还没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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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府。

雨已渐渐变小,江暖心刚下了马车,眼角的余光里,就瞥见一道人影正朝她扑过来。

落影迅速挥起马鞭,猛地一鞭子抽过去,一声惊叫随即响起,“大小姐,我是翠浓!”

江暖心冷眼瞧去,却见那翠浓蓬头垢面一身泥泞跪在雨水中,满脸期待地望着她。

独孤澈看到那翠浓,冰眸里霎时迸出凌厉的煞气,“拖下去!”

立刻有王府侍卫闻声而出要拖那翠浓。

“大小姐!大小姐!”翠浓心知自己在宫中宴会上说的那番话已经彻底得罪了燕王,这一次被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连忙叫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就永远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了!”

“等等!”江暖心抬手,那些侍卫停下脚步,江暖心眯眸看着翠浓,语气森冷骇然,“如果你的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我会让你恨不得从没来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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