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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心茫然地看向神情冷戾的独孤澈,此时的他的眼神是如此得锋锐沉静,如同一把饮血不留痕的宝剑,他就这么垂着浓睫,冷冷望着她,逆光的高大身体透着一种奇特的寒冷气息,令人凛然心惊。
“师傅……”江暖心在他冰冷的眼光里不禁心神一颤,她转眸去看面色难看之极的甄道长,面上现出疑惑。
“你还当我是你师傅?”甄道长从床上走下,他紧握着酒壶,冷笑着走到江暖心面前,居高临下望着她。
“师傅,我不明白……”江暖心是彻底疑惑了,她实在是不明白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男人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东齐。
而且,还都用这样一种兴师问罪的态度怒视她!
小貔大人坐在桌子上,一脸同情地看着江暖心。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血毒又发作了?”甄道长突然厉声喝问。
“忘……忘了……”江暖心心虚地垂下眼睫,其实她是不想让师傅为她担心,况且她也没想到这血毒会如此来势汹汹。
“你——”甄道长气结,忍不住就用那空酒壶敲江暖心脑袋,“简直要气死我了!”
“哎呀!”江暖心连忙跳起来,哧溜躲到了独孤澈身后,他的高大完全罩住了她,她蹙紧了黛眉,一手揪住他衣袖,一手揉着脑门,在他身后只露出小脑袋,两颗乌溜溜的黑眼珠气恼地瞪着甄道长,怒道,“你个死老道士,为什么打我?”
“不打你?你都敢去找那六壬镜了,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打你?”甄道长见江暖心跑,也挑着浓眉追过去,他想用酒壶去砸江暖心,掂量了下又舍不得,于是作势弯腰脱鞋,霎时间一股几欲将人熏晕的臭味在室内弥漫开来,他嘴里还在嚷嚷,“今天老子就要打断你两条腿,看你还怎么去找六壬镜!”
“啊!师傅师傅我错了!”江暖心顿时捏着鼻子尖叫,同时她狠狠掐独孤澈。
“喵~”小貔大人亦是惊恐万状,赶紧捂住鼻子。
独孤澈也拧了剑眉,他刚要开口,就见迎面一只臭鞋飞来,瞳仁一紧,他赶紧揽着江暖心纤腰往旁边一闪。
“啪嗒!”甄道长的臭鞋攻击落了个空。
“甄道长!”独孤澈亦是在此时开口,他语气冷冽,听不出感情。
然而甄道长却停下了正欲脱另一只鞋的动作,他斜眼瞪江暖心,“算你走运!”
江暖心赶紧冲过去打开窗户透气,她越想越觉得甄道长刚刚说的话很有深意,于是忍不住转身走回来疑惑问道,“师傅,为什么我不能去找六壬镜?”
甄道长穿好了鞋子,坐在桌旁,抓起茶壶就往嘴里灌冷茶,小貔大人狗腿地在旁边给他按摩胳膊,此时闻言,他不由紧了眉头,蜡黄的脸上浮起了凝重。
他这样的神情看得江暖心心头一惊,独孤澈瞥她一眼,浓睫一掀,他道,“甄道长,迟早是要告诉她的!”
“喂,你们别说的这么恐怖好不好,爷身子不好,不经吓的!”江暖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刚想追问,眼前倏地又开始天旋地转,她惊叫一声,赶紧抓住独孤澈胳膊,娇躯却在往下软去。
“暖暖!”独孤澈剑眉猛然蹙起,他连忙扶着江暖心坐到一旁,轻轻搂着她,让她靠在他肩上。
江暖心紧紧抓住独孤澈胸前的衣襟,好不容易才熬过这一波眩晕,她脸色已然惨白如雪。
“喵呜!”小貔大人担心地叫了一声,走过去轻轻蹭了蹭江暖心。
甄道长给江暖心扶过脉,脸色愈发变得沉重,“暖心,你最近经常这样?”
江暖心点头,这三天来她眩晕的次数几乎比过去的十七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她随即凝眉问道,“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你那天在祭司府上,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甄道长眉目肃然,全然不见了平日里的嬉笑,他不答反问,“有没有喝茶什么的?”
“没有啊!”江暖心坐直了身子,也有些紧张,“我是被那个贾仁耀错认为轩辕朗月,半路遇到六壬镜才去的祭司府,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什么也没碰!”
“甄道长,是不是哪里不对?”独孤澈将江暖心素手握在掌心,感觉到她肌肤的冰冷,他眉心里染了丝担忧。
“暖心,你将这些天发生的事全都给我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要漏掉!”甄道长示意独孤澈稍等。
江暖心也知道甄道长不会随便问这些,于是凝眸思索片刻,随即将离开南越后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描述了一遍。
然而当独孤澈听到六壬镜竟然要江暖心嫁给他才肯为她疗毒,俊脸顿时黑了下去。
甄道长屈起手指敲击着桌面,凝神细听,半晌后,方才沉声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六壬镜应该动了手脚,暖心会不停眩晕就是他搞的鬼,而且——”他顿了顿,眸光一闪,望着江暖心道,“你身上的血毒近期内可能不会发作,但是下一次如果再发作,如果还找不到解决办法,可能会——致命!”
“可是六壬镜为什么要这么做?”江暖心闻言黛眉顿时蹙紧,她一直都想不通这一点,“他堂堂一个大祭司,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何偏偏非要对我下手?!”
“因为你是凤凰血传人,他要用你做炉鼎!”甄道长说道。
“什么是炉鼎?”江暖心睁大眼睛,犹疑道,“凤凰血?那又是什么?”
“笨丫头!”独孤澈冷冷扫了江暖心一眼,从喉咙里咕哝了一声,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