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赛普洛斯起身跟在大祭司伊姆吁身后。屁颠屁颠的样子仿佛它是大祭司养了多年的宠物,浑然不知自己已经中了大祭司的法术。二人一狗快步前行,酒窖的地上到处都是哗哗的流水,走到地道口时,水已经没过了脚踝,源源不断的水流仍从地道中奔涌不息。扎伊和大祭司快步走进地道,赛普洛斯摇着尾巴紧紧跟在后面。
这条地道颇有些奇怪,前面的五十多米非常规正,墙壁和拱顶都由青石砌成,青石上青苔累累。墙上还有凹进去的石槽,里面放置的油灯灯罩上落了厚厚的灰尘,看上去这地道绝不是新近修建的,和外面的酒窖一样。至少有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但是地道的后半段就不同了,两边的墙壁大都是湿土湿泥,锄镐的痕迹尤新,偶尔有一两块青石砖混在泥中。地道的侧壁和顶部简易而杂乱地支撑着一些木梁防止坍塌,每隔十几米才有一盏油灯吊在木梁上,光线甚是昏暗。看样子是前一阵攀云城的大爆炸以及随后伊甸的炮击震塌了地道。兽人不得不指挥人类俘虏将震塌的地道重新挖通。
趟着水走了大约有一百米的样子,二人终于接近了地道的尽头。兽人大祭司挥动了一下手中的法杖,六个明亮的光球从杖头飞出,将地道照得亮如白昼。赛普洛斯看见地道正前方的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破洞,汹涌的水流正不断从洞中pēn_shè而出,飞出约七八米的距离才落地。二十多个人类的俘虏拥挤在齐膝深的水中,忙乱而慌张地往麻袋里装填土石,和几个兽人战士一起,用肩膀扛着麻袋试图堵住洞口。然而水流实在是太急了,人类俘虏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水流对抗,被水柱一冲就摔倒在地,只有兽人战士才有力量勉强扛着沙袋塞住洞口下沿。旁边还有一个穿祭祀袍的兽人祭司,正施展法术增强兽人战士的力量和耐力。不过很显然,这个大洞靠麻袋是塞不住的,湍急的水柱不停地冲走洞口的土石,让洞口变得越来越大,地道里的水也越来越深,赛普洛斯早已够不着地,只能在水中狗刨。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几分钟,整条地道都会被水淹没,地道里的人一个也逃不出去。
伊姆吁大祭司快步上前走到漏洞旁,赛普洛斯想也不想地狗刨着划水向前要去帮忙。但大祭司并没有去扛沙袋,而是伸手抓出了地道上方摇摇欲坠的木梁。兽人扎伊见状以为大祭司担心地道坍塌,也要伸手撑木梁,却被大祭司摇头制止,一长串咒语从大祭司的口中划出:“ffat~”
咒语声方毕,那段方方正正的木梁忽然开始扭曲变形,叉叉丫丫的根系、枝条和树叶疯狂地从木梁上生长出来,随即又有棕黑色的树皮出现在早已变得像一棵树的木梁表面。转眼间,那木梁已经变成了一棵横生在地道顶端的大树,茂密的枝条像一只粗壮的大手不断朝破洞口延伸,生长了一段距离后,又像榕树的气根一样重新扎入土中,封固破洞周边的砂石泥土。
地道中的人见此奇景都惊讶得合不拢嘴,但大家也能看出,破洞的水流实在是太急。疯狂生长的树枝尽管对阻止破洞的扩大起了一定的作用,但一靠近水柱就会被冲开,无法形成固定住沙袋的栅栏。大祭司显然也看到了这一点,他松开木梁双手合十。又念出了一段咒语:“!”
刹那间,大祭司的双手上笼罩了一层寒霜,还有青白色的寒雾不断从他的手掌间升腾。大祭司把双手插入水流,地道中的所有人登时像触电一样跳了起来!冷!真正刺骨的寒冷!脚下的水流宛如亿万根刺入肌肤的冰针,冷得人无法忍受!那种极度寒冷给人的第一感觉不是冷。而是烫!地道里的所有人,除了大祭司之外都第一时间被“烫”得跳了起来,然而当他们落下时,脚下的水流已经变成了半凝滞的冰碴,当然那极度的冰寒依然没有变,所以绝大多数人不由自主地又第二次跳了起来。
就在人们第二次双脚落地的短短时间里,地面上的水已经凝结成了不太坚硬的冰面,然而这“不太坚硬”也仅只是一瞬间的事,“喀嚓喀嚓”的声音此起彼伏,冰面转眼就已经硬得足以承受全身盔甲的兽人的重量。众人定下神来。惊喜地发现破洞口里涌出的水流也已变缓,汹涌喷薄的水柱渐渐变成了冰与水的混合物,像挤牙膏一样从破洞中流出,流动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完全停止,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冰瘤挂在破洞口。
堵住了!大祭司的魔法堵住了水流!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唯有一个人——应该说是一只狗——很不开心。
赛普洛斯很不开心。极度的寒冷让水在瞬间变成了冰,也让赛普洛斯的头脑一下子清醒过来——我在干什么?这老头是谁?我刚才怎么把他当成子有大祭司了??该死的绿皮老西瓜!他刚才对我施了法!回想刚才在藏酒室中的情景,赛普洛斯终于明白过来刚刚自己着了这老祭司的道儿。看到众人兴高采烈的样子,赛普洛斯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龇牙咧嘴地就想上前在老头的屁股上狠咬一口。然而赛普洛斯还是很快遏制住了自己这个不明智的冲动,因为他看到了刚才抓住自己的那个兽人噶尔,以及兽人手中拿着的东西——刚才在打斗中断掉的那根项圈。项圈侧面的小烟花已经被触发了一支,但项圈下依然挂着吊坠——那块伊甸仿制的扰流之石。
坏了!刚才绿皮老西瓜让绿皮大西瓜去叫抓自己的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