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宁有时候还是很谦虚和认真的,比方说主持党委一班人开会,他就从来没搞过,上任以来也没开过全公社的党员干部大会,当然有必要观摩学习,和郑志伟一番所谓的“工作交接”后,他在心里老实的承认,当一把手,郑志伟确实比他强,光那极深的城府和沉稳,就够他磨炼一阵子的,没法子,流年不利,一下子从老大变成了老三,不夹起尾巴还能咋样。
党委新班子会议,在郑志伟的办公室召开,郑志伟坐在办公桌边的正位上,办公室里还有两张藤椅,新来的付书记兼管委会主任姜希,坐在紧靠办公桌的位子上,常宁挨着她坐下,接着是自带椅子的罗铁贵和虞挺华。
甫一坐定,常宁就不自在起来,一股恼人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避无可避,只好勉强忍着,心里却一个劲的骂,这娘们下车伊始,就开始“害”人了,以后可得设法避开为好。
一头短发的姜希,果然是一张不会笑的小圆脸,穿着乡下人少见的深色连衣裙,身材犹如柳树般纤细,领口开得蛮大,皮肤白白的,那该死的两个突出点,就在常宁的视野之内,令常宁这只小菜鸟莫名的燥热起来,这便宜沾的,祸福难料哟。
郑志伟轻轻的咳嗽一声,拿目光扫视着大家,“同志们,石秀同志还没回家,不能参加党委会议,根据区委的决定,虞付主任今后将列入党委会议,并负责会议的记录工作。”
虞挺华客气了一句,“谢谢领导的信任。”
“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和大家在一起工作了,在这里我先表个态,我郑志伟将努力工作,在上级党组织的正确领导下,团结党委一班人和广大干部群众,尽快使我们水洋公社摆脱落后贫穷的面貌。”
郑志伟说完,姜希马上鼓掌,常宁和罗铁贵虞挺华不大习惯,好在反应蛮快,不露痕迹的接了上去。
不愧为越剧团出来的,姜希的声音悦耳动人,就是有点冷冰冰的,让常宁心里微微一颤。
“同志们,我姜希决不辜负组织和领导的信任,保证在郑书记的领导下,努力做好职权范围内的工作。”
掌声过后,是常宁等几个人的表态,无非是积极配合新领导之类的,常宁心里好笑,看得出来各有心思各怀鬼胎,这些表态比放屁还臭。
“同志们,下面我确认一下各位的工作分配吧,”郑志伟尽量的使用平和的语气,毫无居高临下的姿态,“党内工作,我抓全面,姜希同志负责经济和纪检,常宁同志管组织,罗铁贵同志负责武装和**,剩下的宣传工作,我建议由虞挺华同志负责起来,驻片的工作呢,我负责公社所在地的中片,姜希同志管西北片,常宁同志负责石岙大队所在的东北片,老罗和老虞还是负责西片和大青山片。”
这种虚的东西,原来就有的,当然取得一致通过。
“当前我们水洋公社的核心工作,还是抗旱救灾和生产自救,其他工作都应该围绕这个核心进行,据我所知,我们水洋公社逃荒外出的群众,基本上已经都回来了,群众的情绪和生活也基本上取得了稳定,因此,下一步的具体工作,就是生产自救,也就是秋粮的播种问题,下面请大家都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一把手和二把手都是没种过地的人,当然只有听别人的份,常宁心里感叹一番,闭着嘴不说话,旁边的女人飘来的恼人香味,让他实在难熬,他娘的,下次开会打死也要坐远一点。
虞挺华瞥了常宁一眼,望着郑志伟说道:“郑书记,你说得对,秋粮的播种时间,顶多只剩下半个月,动员各生产大队和生产小队生产自救,积极性倒没问题,现在缺的就是水,前期常付书记和白水公社蔡书记订了个口头协议,可是他们每天供应的五千担水,只能马马虎虎保证我们现在的日常生活,而我们全公社有将近六万亩地,计划是两万亩玉米和四万亩红薯,没有大的水源供应,庄稼无法下种啊。”
郑志伟嗯了一声,“挺华同志,请你估算一下,完成六万亩地的播种,每天最低限度需要多少用水?”
虞挺华略一沉吟,“山里的一万多亩地,可以就地解决,靠近红旗公社的西片一万亩地,红旗公社的陈书记已经答应提供水源,因此剩下的将近四万亩,就是按最低用水量,一天浇水两遍,也至少需要十万担水。”
郑志伟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子到哪里弄这么多水去,瞅了姜希一眼,知道这个女人是指望不上的,遂望着常宁和罗铁贵说道,“常付书记,罗部长,你们出出主意吧。”
罗铁贵笑道:“郑书记,你叫我办事还行,可我这脑袋出不了主意,你还是问小常吧,他上知一千年,下算五百年,天上事知一半,地上事全晓得,鬼主意比头发还多,一定能帮你呼风唤雨。”
常宁摇着头笑骂道:“老罗,他娘的我没得罪你吧,你干嘛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呀。”
郑志伟望着常宁微笑,“常付书记,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肯定有了神计妙算,你就别藏着掖着了。”
他娘的,要不是为了水洋的父老乡亲,你小白脸就是跪下来叫亲爹,老子也不会帮你,当然,也是看在咱常常妹子的面上,心里唠叨着,站起身来,走到办公桌前,指着桌上摊开的地图说道:“郑书记,姜主任,你们看看,我们水洋公社的地下是没有水的,别人能帮我们的,就是东北方向的白水潭,和西北方向的三,我前几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