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通局的腐败案一发而不可收拾,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燃烧而难以熄灭,事情的发展和严重程度,不但市委书记余文良和市长陈松没有想到,就连始作俑者常宁,也只有站在旁边干瞪眼的份,他的本意是敲打一下不听招呼的交通局领导,以达到杀鸡警猴的目的,现在他发愁的,是怎么收拾残局。
市区桥梁管理科科长钱方元被双规后,原被停职的交通局正付局长胡志军和张新也因经济问题被双规,不到一星期,小小的交通局竟有十三人被双规,另有二十六人被停职接受调查。
市**副主任钱锋终于坐不住了。
自己的儿子钱方元因受贿索贿之事,已被市检察院批准逮捕,听到这消息,钱锋的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没想到常宁竟然来真的,原以为他只不过是虚晃一枪,确立自己的权威而已,现在却把自己的儿子也弄了进去,眼看着连胡志军和张新也出不来了。
钱锋虽然只是**副主任,但毕竟曾是锦江地区的风云人物,这几天动员了不少力量去影响市委领导,在这件事情之上,因为牵连的人太多,谁也不敢不重视这事,可是许多人去说情之后,却没有见到什么有用的动静反馈过来。
正在钱锋又急又气之际,胡志军的父亲胡群拄着拐杖找上门来了。
胡群虽然离休后才是正处级待遇,但年长钱锋十多岁,算起来应该是钱锋的前辈了,钱锋急忙起身,嘴里喊着胡老,赶紧让到沙发上坐下。
都是早就稔熟的同事,又同病相怜,不用寒喧,说话便直奔主题。
“我说老钱那,人家一个毛头小子都欺负到你的头上来了,你怎么还在家中坐得住,我是退下来了,说话没人听不奇怪,可你是堂堂的**付主,偌大的锦江还有你老钱说话的地儿嘛。”
钱锋苦笑道:“周老,你以为我不着急啊,现在的事明摆着,只要常宁不发话不松手,谁都不敢松口,你说让我怎么办?”
周群说道:“老钱,常宁这是在整你啊,他不就是一个不是常委的付市长么,你做为**付主任,难道管不了他吗?他可以整你,你也可以整整他嘛。”
听了周群的话,钱锋心里一动,“周老,你是说**开会为这些付市转正的事吗?”
原来,锦江撤地设市以后,市委和市政府两套班子都是省委任命的,其中的市政府六名正付市长,还要经过市**这道程序,也就是说,现在的市长付市长,暂时只有其名,而无其职之实,而首届人民代表大会诞生以后,刚刚闭会,按照市委的安排,春节之前,市**将要举行第二次常委会议,通过对代市长和代付市长的任命。
周群的意思,是让钱锋以市**常委会第一付主任的身份,乘着市**常委会为市长付市长正名之际,和常宁做个交易,如果常宁识相,主动退一步,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常宁给脸不长脸,那就在**常委会上搞他一下,让他也知道锦江人不是好惹的。
周群临走时抛下一句话,“老钱,你都退到二线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啊。”
想想也是,病急乱投医,狗急也跳墙嘛。
市**常委会一共有三十一名委员,绝大多数都是钱锋的老同事老相识,主任由市委书记余文良兼任,日常工作却是由钱锋这名第一付主任主持的,此外还有三名付主任,方振国原任铜山县委书记,高四平是原地区农垦局长,还有一名党外人士,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孔国昭。
高四平是钱锋的死对头,找他只能自找没趣,钱锋打死也不会求到他的门上。
钱锋先打电话给孔国昭,虽说两人有些私交,但电话也是白打,孔国昭是党外人士,知道交通局发生了腐败案,后续的必是人事纠葛,他哪敢把自己卷进去,一听他期期艾艾,顾左右而言他,钱锋知道没戏,哼哈几句便结束了通话。
电话又打给了方振国,他和方振国共事过几年,两人关糸算过得去,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方振国在铜山县期间,早就成了常宁的“铁哥们”。
“老方,下个星期要对市长和付市长的任命进行表决,你有什么看法呀?”
方振国岂能不知钱锋的意思,交通局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其实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呢。
“老钱,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看法,省委市委的安排,咱能能有什么想法吗。”
钱锋说道:“是呀是呀,我是说,这个常宁同志,好象还不到三十岁,是不是有些太年轻了啊。”
方振国继续打哈哈装糊涂,“呵呵,老钱你不说,我还真想不到这个常宁这么年轻,比我强多喽,我三十岁的时候,还刚被提拨为区公所的付区长呢。”
“老方,我听说,听说他在万锦县的时候,不怎么把老同志看在眼里吧。”
方振国笑道:“老钱啊,我看常宁同志很不错麻,哈哈,年轻人嘛,只要肯做事能做事做好事,我们这些老家伙应该多一点容忍之心,你说是不是?”
“唉,老方,你是了解我的,可你看看那个常宁,做事怎么能够这么狠这么毒,我儿子有错是不假,可也不能这样往死里整吧?”
方振国说道:“这交通局也太不象话了,是该整顿一下才行嘛,腐败问题不是小事,老方啊,我劝你还是端正态度,要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以我看,现在找常宁整常宁,都救不了你儿子,你还是。”
结束了和方振国的通话,钱锋又接二连三的拨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