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娘欣慰一笑,对着华娘柔身一福,泣声道:“还请五姐给十姐做主。”
华娘微微一笑,看了一旁吃茶的魏三郎,说道:“今日有三哥在,只管让三哥做主就是了。”
魏三郎闻言,撂下盖碗,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尚书,他一介男儿,哪里能与女流之辈一般见识,故而这怒火也只能寻了谢家男子来发。
“还请谢大人给我魏家一个说法才是,我十妹妹的秉性莫说是我,我魏家上下更是个个都是一清二楚,她性情柔顺婉静,从来都没有与人红过脸,怎得到了你谢家,就糟了如此大罪,你且与我说说,她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贵夫人,竟惹得她如此磋磨我魏家女儿,把她折磨的生生没了人形,若是谢大人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那也不怕,我魏三只管豁出脸皮去,明个早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为十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谢尚书恨恨的瞪了谢夫人一眼,总算明白何为妻不贤而祸全家了,若不是她磋磨老三媳妇又没个轻重,哪里会有今日的祸事。
“三郎且消消气,这事委实是我谢家做错了,我且与你保证,日后定然待三儿媳如自己亲女一般爱护,决然不会在容旁人欺辱与她。”谢尚书陪着笑脸,窥了窥魏三郎的神色,又道:“咱们既是姻亲,又是同朝为官,何苦闹得如此不堪地步,倒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我想,魏国公也不愿意瞧见两家因这点小事失和的。”
“小事个屁。”妍娘忍不下去听这无耻之言了,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她左右也不过宣平侯府嫡长子的侧室,就是失去了身份,也无碍,可恨她,平日里也没听过什么市井的粗俗骂语,若不然定然把这老不修骂个狗血淋头。
“亏得你还是读书人,这无耻之言竟有脸说出口来,你自己也有女儿,将心比心,若是你女儿被人如此折磨,你是不是也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哈,我且忘记了,你这般无耻之人,只怕还当真会如此做,只可惜,我魏氏一门却是有血性的,我且告诉你们谢家,十妹妹的事你们别想善了,赶紧让你那傻儿子出来,与我十妹妹去户部把婚书撤销。”妍娘掐着腰,与谢尚书嚷道。
谢尚书哪里见过这等泼辣妇人,当下就是一愣,等回了神后,不由斥道:“你一个外嫁的妇道人家,这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妍娘虽是宣平侯嫡长子的姨娘,在府里却也无人敢小瞧了她,且在宣平侯夫人面前也颇有脸面,而宣平侯嫡长子更是待她如珠如宝,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她又哪里会怕谢尚书,便下便冷笑连连:“我怎么说不得话了,就是在皇上面前,我也敢这么说,你谢家既能做得出这等丑事,还怕人说不成,你且痛快的,让你那傻儿子出来,莫要继续纠缠下去了。”
妍娘一口一个“傻儿子”可把谢尚书和谢夫人气的险些要吐血,这么多年来,哪个敢当他们面如此说,虽说是事实,可便是傻的,那也是自家儿子,怎容忍如此糟践。
“魏三郎,你就容一个外嫁女这般糟践我谢家儿郎不成。”谢尚书自恃身份,自然不肯与妍娘争辩,只瞪着魏三郎道。
魏三郎却是轻笑一声,道:“我倒是觉得四妹的话说的没错,你谢家若是还要些脸面,也莫要继续纠缠了,且痛快和离也算全了你谢家的脸面。”
“你想都别想,想离开这尚书府的大门容易,一纸休书我且让我儿写与你。”谢夫人冷声说道,她原就觉得娶一个庶女且还是瘫子是委屈了儿子,又如何肯放和离书,让众人知晓,只怕还以为是她怕了魏家。
嫣娘“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嘲弄的看着谢夫人,道:“你那傻儿子会写字吗?还写休书,你且听我三哥与四姐的,痛快随我们去户部撤销婚书,免得继续闹下去,你们谢家没脸做人,到时候臭名远扬。”
“老三媳妇儿,你当真想要和离?”谢尚书温声问道,不由长叹一声,今日的事闹到这般,若真是随了魏家的意,那才真真是丢了面子又丢了里子。
萱娘平静的看着谢尚书,一字一句道:“还请谢大人放萱娘一条活路。”至此,便是一声父亲也不肯唤了。
“你可想好了,你这般残缺之人,若是离了我谢家,又如何二嫁。”这话,谢尚书已带了威胁之意,此时,他顾不得魏三郎等人在一旁。
萱娘却是不惧的迎向谢尚书,冷声道:“萱娘本也没打算二嫁,只盼着离了这龙潭虎穴便是老天开眼,日后就是寻了一个尼姑庵了此残生也比在这尚书府过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来得强。”说完,清泪滑落,哽咽着与魏三郎道:“三哥,这些年我每日被那傻子鞭打不说,府里又不肯与我请大夫来,只怕家丑外扬,且谢夫人更是时常打骂与我,这日子,当真是过的生不如死,若不是秋荷护着我,只怕今日你们见到的只是白骨一堆。”萱娘说完,也不顾厅内尚且有男子在场,直接撸起广袖,露出一只瘦骨嶙峋的小臂,而小臂上惊人的交错着结了疤的鞭痕,让人观之心惊肉跳。
“十姐。”珊娘再也绷不住情绪,哭倒在萱娘的膝上,只恨自己怎得就信了那些恶奴的话,若不然,十姐也不会受了这么多的苦。
华娘亦是吃惊的看着萱娘,红了眼眶,她原听秋荷说那傻子打人的时候,还当是随意的拍打几下,就能被人拦下,哪里想到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