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那副模样,凌靳扬脸色难看到极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紧,用力到指尖泛白。
须臾,童念扫了眼里面的看护,又望向牧惟晗,语气歉然道:“惟晗,又要麻烦你了。我明天一早就来替班。”
“好。”牧惟晗笑着点点头,表情温和。
交代给里面的看护几句话,童念拿着外套和皮包出来,她径自越过凌靳扬的肩膀,一言不发的往外面走。
牧惟晗低低一笑,忙的推了凌靳扬一下,笑道:“快走吧,兜兜还在家等你们呢!”
收敛起满心的怒意,凌靳扬抿唇笑了笑,道谢过后,忙的追着她的身影,离开医院。
一路回到澜苑,车厢里出奇的安静,他们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童念推开车门,快步迈上台阶,心急的上楼去看兜兜。
跟在她后面进来,凌靳扬望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心底的怒意翻滚。他抿着唇上楼,神情越来越阴霾。
推开卧室的门,果然听到兜兜的哭声。佣人哄了好久也不见效,直到童念接手抱过去,哭声才嘎然停止。
“兜兜,”童念心疼的接过女儿,见她哭的小脸通红,忙的低头亲亲她:“妈妈回来了。”
闻到妈妈身上的气味,兜兜立刻安静下来,她止住哭声,撇嘴笑起来。
脱下身上的外套,凌靳扬走到她身边看女儿,见到兜兜红彤彤的眼睛,他也特别心疼,心里不由更气。要不是牧惟晗赶去,她今晚宁可让兜兜哭闹,也要留在医院?
兜兜看到爸爸,似乎特别开心,扎着双手双脚,仰着小脸对他说话,“唔,唔……”
心头的怒火,都在兜兜稚嫩的声音中消散,凌靳扬抿唇笑了笑,伸手想要接过女儿,却见童念闪身躲开,“兜兜要吃奶了。”
刚刚消散下去的怒火,重又升腾起来。凌靳扬眸色一沉,怒声道:“童念,有话你就说,少摆脸色给我看!”
“你让我说什么?”童念抱着兜兜,依旧没有看他。
凌靳扬心头的怒火蹭蹭蹿起来,他一把扣住她的下颚,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你怀疑是我爸爸推倒的人?”
按耐住心底的起伏,童念翦瞳闪了闪,眼角掠过的神情晦涩。他爸爸都能将滚烫的汤拨向自己,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吗?
原先她不明白其中的缘由,可现在她什么都清楚。凭借那些仇恨,还有什么是不能的!
抬手推开他扣在自己下颚的手指,童念蹙着眉头往后推开一步,她定定望着凌靳扬的眼睛,心头一片凄凉:“我不想怀疑什么!我只知道爸爸那个样子,他是不会自己摔倒的!”
“你再说一遍!”
凌靳扬心口剧烈的起伏,从前就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可她的厉刺已经许久不曾张开过,如今忽然蛰他一下,还是让他感觉痛!
他说话的声音大起来,怀里的兜兜颤了下,童念害怕吓到孩子,轻轻拍在她的后背,神情沉寂下来,“我不想和你吵架。”
她找出一套兜兜的换洗衣服,抱着孩子往外面走:“我带兜兜去隔壁睡。”
话落,童念抱着孩子离开,转身踏进隔壁的婴儿房。
身后的大门刚刚关上,童念就听到“砰”的一声,刺耳的声音从他们的卧室传过来。
深深的吸了口气,童念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眼角酸酸的难受。兜兜躺在妈妈的怀抱里,忽然扬起小手摆了摆,对着她“咿咿呀呀”的出声。
望着兜兜稚嫩的脸蛋,童念酸涩的心才好受些,她害怕饿着孩子,先去给她洗了澡,然后将她喂饱,哄着她睡觉。
差不多十二点,童念才翻身上床。她将兜兜放在自己身边,母女两人躺在床上,地方倒是挺大的,并不显得拥挤。
掀开被子盖好,童念低头亲亲女儿的脸蛋,见她睡的悍然,心间的烦躁情绪安逸不少。
抬手将床头灯关掉,童念困意全无,她侧耳听了听隔壁房间的动静,但是隔音效果太好,所以她什么也听不到。
滑进被子里,童念感觉有些冷,她眼神暗了暗,抬手搂住身边的小人,倒能感受到一片温暖。心绪难平,她折腾许久也累了,没有多久便安然入睡。
卧室门轻轻被人推开,凌靳扬迈步走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相拥而眠的一大一小,心底的滋味莫名的复杂。
他沉着脸转身,走出去后又把房门关上。
翌日早上,童念是在兜兜咿呀的说话声里清醒过来,她先给孩子穿好衣服,然后才去洗漱。整理好自己,她打开房门走出来,本能的转头扫了眼隔壁,却见佣人们将窗户打开,正在打扫房间。
而那个男人,根本不见身影。
抱着兜兜的手指紧了紧,童念抿着唇下楼,正好看到回家取东西的看护。
“爸爸怎么样?”童念坐进椅子里,随手将兜兜放进婴儿车。
因为昨天的失职,看护工作起来更加用心:“挺好的,清早医院来检查过,说办好出院手续就能回家。”
紧张的心松了松,童念点点头,扫了眼她手里拿着的保温桶,抿唇道:“你回来,谁在医院守着?”
“牧先生还在。”看护回答的特别小心,生怕再出意外。
童念喝了口小米粥,翦瞳闪过一抹厉色:“你昨天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吗?”
“当然是!”看护一惊,急忙辩解道:“凌太太,我能干这一行,最重要的是口碑,如果我敢骗人,那以后还能干这行吗!”
童念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