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她藏起身的地方,凌靳扬许久都没有找到。他将澜苑的每一处角落都搜寻便,却不想最后在她的房间里,发现她就坐在沙发里。
闭合的双眸咻的睁开,凌靳扬瞬间清醒过来,他望着窗外大亮的天色,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忽然间想到什么。
“惟晗!”伸手将牧惟晗推醒,凌靳扬语气阴沉下来:“你说有什么地方,是咱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而且还能让她藏身的?”
牧惟晗一愣,被他的话唬住,他蹙着眉怔忪良久,猛然间醒悟过来,“你是说……”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俱都恍然大悟。
半个小时后,牧惟晗接到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派出去寻找当年接生的护士,已经找到地址。第二个电话,是权晏拓打过来的,在城郊的一处精神疗养院,发现童念的入住登记。
至此,众人都松了口气。
两件事情,同样紧迫,牧惟晗自觉的去寻找当年的护士,急于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而凌靳扬则开车直奔城郊而去。
银色的奔驰迈凯轮,行驶在车道上。凌靳扬双手握着方向盘,脸色沉寂,他抿着唇,额上的青筋凸起。
将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他全速行驶,很快的功夫,就将车开到那家精神疗养院。
当院长亲自带着凌靳扬来到花园时,他一眼就看到纷乱的人群中,长椅中漠然呆坐的那抹身影。
阳光照射下来,洒在她的肩头。她微微低着头,散下的碎发遮住那双明亮的眼眸。那张巴掌大的脸颊,泛着一片阴郁,染满不该属于她的哀戚。
那一瞬间,凌靳扬整颗心收紧了下,他喉间一阵酸涩,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她情愿呆在这里,也不想再留在他的身边!
“凌先生,是她吗?”院长见他呆呆的站在原地,赶忙问了句。
凌靳扬抿着唇,轻轻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也许是这边的说话声,惊扰到童念,她慢慢转过头,恰好看到男人鹰隼般的眼睛。映入眼底的那张熟悉脸庞,让她心底揪了下,只是很快又平静下来。
其实早就知道不能躲一辈子,只是想不到,他找来的速度真快!
迈步走到她的面前,凌靳扬拉起她的手,一把将她揪起来,他按耐住心底的怒意,最后只咬牙道:“回家!”
童念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也不解释,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同他回到病房收拾东西。
病床边,凌靳扬神情冷静,他沉着脸,将她的东西一样样收拾起来,却没有说话。
曾经预想过很多次与他再见的画面,但是没有一次是这种无言相对的,童念抿着唇,低低开口:“你想说什么?”
收拾行李的动作顿住,凌靳扬蹙眉转过身,正要开口,口袋里手机响起来,他将电话接听后,脸色立刻大变:“小姨出事了。”
银色的奔驰迈凯轮飞速行驶,凌靳扬将大致情形告诉身边的人。牧惟晗找到当年的刘护士,却只见到她留下的遗书,而他再去找阮妍的时候,找不到人。
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那个买通醉驾司机的小混混已经抓到,而且他也将幕后主使招供出来。警方赶往韦家抓人,但是徐莉也不见人影。
“她们会去哪里?”凌靳扬双手握着方向盘,俊脸透着焦急。如今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如果阮妍和徐莉在一起,那必然万分危险!
童念双手紧握,秀气的眉头深锁,她沉着脸低下头,再度抬起来的时候,眼底涌起精光:“墓地!她们一定去墓地!”
将方向盘一转,凌靳扬加速行驶,同时也掏出手机,打给牧惟晗,各方人员一起朝着墓地赶去。
墓地,汉白玉石碑前。
徐莉一身黑色的套装,她蹲在墓碑前,双眼直勾勾盯着墓碑中的照片。
从墓地的大门外,走进来一道身影,阮妍神色匆匆的赶过来,神情透着阴霾。她看到蹲在石碑前的人,目光徒然沉下去:“说吧,你究竟做过什么?”
事到如今,早已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徐莉站起身,回头瞪着身后的女人,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你知道,他是谁的儿子吗?”
阮妍心口一沉,望见她眼底的笑意,霎时手脚冰冷,“不,不可能——”
“不可能?”徐莉挑眉,满腔的悲愤难以克制,“我曾经也以为不可能!可是事实就是这么讽刺,我的儿子死了,我却辛辛苦苦养大你的儿子!”
阮妍脚下一个踉跄,因为这突来的事实,万念俱灰,“你说,他,他是我的儿子?”
“对!”徐莉伸手指着她,目光中染满恨意,“他就是你的儿子!”
顿了下,她嘴角滑过一抹凄楚,哽咽道:“是你害死你的儿子,都是你这个祸害!”
阮妍手脚冰冷,心底的情绪翻江倒海,她狐疑的抬起头,“你胡说什么?祁皓是车祸身亡的!”
“车祸?”
徐莉勾唇笑起来,一双眼底腥红,“那场车祸,应该撞死的人是你!可是阴差阳错,死的却是皓皓!”
“你——”
心口一阵剧烈的收缩,阮妍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硬住。
眼角滚下一串串热泪,徐莉凄惨的笑起来,渐渐的竟然笑到不可抑制,“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何苦费尽心机,到头来却葬送了他的性命!就算他是你的儿子,可我含辛茹苦养育他二十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