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杨大人,镇上有多少富户甚至小吏都想要把自家妙龄嫡女嫁给他为妻,又有多少老板想把女儿送给他作妾,媒婆这一阵把万福巷的门槛都要踩断了,有的人还把主意打到了杨大人父亲和继母那里去,都被他一一堵了回来。可这一会儿,却听说他要娶一个被休离回家的半老徐娘!
是谁家的女人这么有魅力?
一时之间,叶家和郑家都成为了大家瞩目的焦点。
被众人瞩目的叶家二房和郑家却被这消息给惊呆了。
听角门上的婆子说,叶予章在家里把最心爱的一只紫砂壶摔了个粉碎,这对于日子过得极细的叶予章来说,简直是败家的行为。可见他当时的心情是如何的糟糕,以至于失去了理智。
想想也是,叶予章一心想把叶琳送给杨建修,好巴结上县丞大人这棵大树,却不想杨建修根本就不理他,闹了个老大没趣;他又深知叶琢对他们的印象不好,不愿意帮二房,于是一心想把郑氏接回去,好把叶琢这棵摇钱树紧紧地绑在二房的战车上,结果被郑氏三番两次地断然拒绝。现在,杨建修和郑氏却走在了一起。尤其是杨建修没看上二八妙龄的叶琳,连作妾都不愿意,却愿意续娶和离了的半老徐娘郑氏为妻,这简直是狠狠扇了二房的一个耳光,让叶予章的所有算盘都落了空。
不过过了半天,他又精神起来。虽说跟杨建修成不了一家人,但好歹杨建修也成了叶琢的继父。到时求他把龚氏偷去的钱给弄回来,他应该不会拒绝吧?
而叶家明,酒就喝得更凶了,每日在家里醉生梦死,死也不出门。他对郑氏倒没有多深的感情。原来三番两次要接郑氏回去,也是叶予章的主意。但郑氏的这次高嫁,却让人把他休妻再娶、攀附权贵而弃糟糠之妻、最后却被戴了绿帽子的事又翻了出来,他现在在全镇人眼里,就成了一个大笑话——休了连县丞大人都喜欢的好女人,去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把他家钱财搬空的女人,整个儿一个蠢蛋。
而刘氏听到消息,震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待打听过杨建修的情况,想起叶琢曾经说过的话,顾不得郑鹏举还没回来。咬着嘴唇就一个人坐着马车就上了门。不过去的不是郑氏的青云巷,而是直奔紫衣巷叶家大房。待从关氏这里确认了消息之后,她呆坐在那里。半晌没有出声,满心满肚的全是懊悔。这要是郑氏没有从郑家搬出来,杨县丞的岳家就是郑家,这份荣耀就是属于郑家的。郑家的孩子因此而身价倍增,在婚配的层面上不知要高出几个档次;郑方景兄弟俩就算不能自己开作坊。也将成为每个大作坊争相聘请的对象;而郑鹏举如果想到衙门里谋个差事,应该没问题吧?
可现在,以郑氏那个脾气,这次请她回郑家过年她都拒绝,想来以后也会从青云巷出嫁。她跟兄嫂的疏离,全镇人都能看得到。到时候。郑家还能借杨建修的势飞黄腾达吗?更何况,杨建修做了那么多年官,想来彩礼钱应该十分丰厚吧?如果郑氏从青云巷出嫁。自己再想要这份彩礼钱,可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关氏可不知道刘氏肚子里的九曲十八弯,但她极了解刘氏的为人,开口道:“舅太太,虽说杨大人就要跟咱们成为一家人了。但咱们的日子还是得本本份份的过。这全县,谁不说咱们曼文走了大运。能高攀得到县丞大人?这本来就有些齐大非偶,如果咱们这里不但不能给她撑腰长脸,还拖后腿,总是给杨大人添麻烦。要是影响了他们夫妻感情,可就得不偿失了。也不怕你恼,这些话,等你们当家的来了,我还得再说一次。”
刘氏讪讪地笑了一下,连道:“不会,不会,您放心好了。”
关氏看着她,却是不放心,道:“等舅老爷回来了,你叫他来我这一趟。”
“好的。”关氏的话,刘氏不敢不听。虽说她是郑曼文的嫂嫂,关氏跟郑曼文什么都不是。但在郑曼文面前,关氏的话却比她好使。想到这里,她这肠子都悔青了,不该跟小姑子闹成现在这样。
刘氏怕关氏倚老卖老,再说出什么教训的话来,忙又道:“伯母,您跟曼文说一声吧。她要是在青云巷出嫁,可要被人看笑话的。她又不是没有娘家,自然是回郑家去出嫁。我会把房子都粉刷一遍,其他什么事都办得妥妥的,必不让她丢面子,也不让她操一点心。”
关氏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淡淡道:“你的话,我会跟曼文说的。至于她要怎么做,那就不是我能劝得了的了。你也知道,那孩子犟着呢。”
刘氏笑道:“您的话,她还是听的,毕竟您是琢儿的祖母,她总要给你几分面子。”说完也不愿意多坐,站起来道,“叶伯母,曼文既要办喜事,想来事情也多,我就不久留了,到那边去看看她都需要些什么东西,该做什么添什么,还得早早准备起来。”
这就表现出自己是郑氏的嫂嫂,而叶家大房是外人这一亲疏之别了?关氏感觉到这一点,心里颇有些不高兴,冷淡地应了一声:“好。”
刘氏也不在意,一阵风似的走了。
这一去她就一直呆在青云巷没离开,直到郑鹏举被郑方景从乡下找回来一起去了青云巷,一家子在那里又呆了良久,她才跟着丈夫和儿子回家,一进家门就把脸沉下来,对郑鹏举道:“既然怎么劝都劝不住,一定要在青云巷出嫁,那咱们就搬过来好了。反正她出嫁了,那宅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