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亭处下人们把桌椅摆放置好,众人就一起落座,蓝府的下人们把新沏的茶一一奉上,就见蓝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领了个妇人走过来。
李朝朝把眼一看,发现那妇人竟是前几日去府中的品香师,此时她手里正拿了个六角香盒笑吟吟地走上前,冲着意中人行礼:“见过各位夫人、小姐,奴婢姓唐,乃靖王府药香局总司,今日奉靖王世子之命,特送上聚仙香粉一份送给蓝夫人,贺您福泰安康,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蓝夫人笑纳。”
此时蓝夫人已经不再掩饰自己眼底的得意,笑着让人接过来,“您太客气了,还劳烦您亲自送来,快快看座。”
在座的人无不羡慕,李府的大夫人说道:“没想到唐师原是靖王世子府里的人,您之前也不知会我们一声,到是显得我们怠慢了。”
蓝夫人微微眯眼,不动声色地歪过头问:“李夫人和这位唐总司认识?”
“唐总司可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品香师,这次来镇江我邀约过她来家里做客,只是没想到和靖王府还有渊源。”
说到这个大夫人脸上有些遗憾,她之前也没多做打听这唐师的真实来历,只知道她是京城里来的品香师,她本想借着她来鉴别香粉娘娘的香粉,再借由她手进结识京中人士,结果铺子上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她自觉无脸就再也没下文了。
若是知道,就该早下手的。
大夫人冲着上首的秀娘使了个颇为深意的眼色,秀娘自是领会,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眼得罪了她,忙笑着说道:“蓝夫人,我与唐总司之前也有过一面之缘呢,就是不知道唐总司是否还记得?”
唐总司笑笑,“怎么能忘了李姑娘,之前的事可是印象深刻呢。”
她笑容中不带讽刺,然而抬眼一扫落在上首的秀娘身上,目光不卑不亢,倒是让秀娘听了脸微微冒出红晕,不尴不尬地干笑两声,“唐总司真是好记性,今日能再次遇到您,真是有缘啊。”
蓝夫人见秀娘和这位唐总司还能说得上话,心里又高看了几分,她连忙道:“唐总司别光站着,坐下说。”
唐总司也不客气,径自坐在位置上,笑说:“夫人莫要客气,我不过是靖王府里的一个总司管事。”
在京城只有皇亲贵族才会在府门中设四司六局,其中药香局就是其中一个,虽说是道唐总司是下人,但那可是在靖王府里的四司六局中侍职,可是有官阶的,就是连蓝夫人都马虎不得,其他人更是眼巴巴的找机会与她说上话。
“今次我送上来的聚仙香,是京城里的一位高门贵女所研制的,之前贵妃大寿做了寿礼,得到了她老人家的亲睐,在京城里是卖断了货,世子从宫里向贵妃讨了一份,就是不知道蓝夫人喜不喜这个味道。”
众人一听,那眼睛直冒星光,贵妃用的香粉那定是极好的,在座的的人在当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可是和京城里的豪门贵族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这蓝夫人真是脸上有光。
蓝夫人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请务必向靖王世子表达我的谢意。”
李朝朝端着茶杯坐在偏隅的角落里垂眸敛眉,遮掩去眼中的疑惑,靖王世子带了这么名贵的东西孝敬一个没有品阶的夫人,别说镇江蓝家,就是京城里的武乡侯他都未必放在眼里,那么他这么做又是为何?莫非只是想投其所好,蓝夫人沾了蓝翎羽的光?
又不太可能,她低头喝茶这才发现杯里的水没了,一抬手,冬月拎着每个桌上的小铜壶为之蓄满水,然后压低声音,问了句,“姑娘,那个做香粉的京城贵女是谁啊?这么厉害。”
李朝朝的眼皮跳了跳,京城的事她如何知道,之前她也不过是个抛头露面的生意人,和武乡侯沾了点亲戚,但也算不上什么高门,蓝家二老爷这一房没人当官又早早来了镇江,后来他去世后,就更没和武乡侯有什么往来,若不是被牵扯进二王造反案,她哪里知道什么靖王,之后她在江南之地的香粉闯出了名声,刚打开京城市场,就被送进了监狱呆了几个月,后来的事……她不知道过程怎么样,不过结局却是蓝滕安娶了国舅爷的千金,把生意做到了宫里去,估计是走通了什么门路,其他的事她就一无所知了。
她这厢也在想着京城里谁这么厉害,以前没听过,就突然感觉到对面有一道目光冷冷看来,李朝朝望过去,就见秀娘不着痕迹地偏过头,笑问着:“京城里的贵女怎么会做亲自做香料?真是闻所未闻。就算大元盛行香道,此与琴棋书画入并为闺阁技艺倒是无可厚非,在座的各家姐妹也都会一二,只是亲自调粉弄脂实在是不妥吧。”
秀娘这话问的也算是得体,估计也是怕得罪眼前这位贵奴,不敢大放厥词,想那靖王世子把她带出来,肯定有其道理,不过正如她所说,大家闺秀都应该老实地在家弹弹琴,绣绣花,做起匠人的手艺活,也太那个……那个降低身份了吧。
唐总司面无波澜地回答:“如姑娘所说香道本就是大雅,掌握其技艺者如琴棋书画多做练习即可,然而制作香粉却要有灵敏的嗅觉和敏感的掌控力,我乃一介品香师,闻其味可懂其香只称得上小懂,可是炮制香师却是历朝历代最受追捧,如今那位京城贵女不只香道了得,还会制香,在她高贵的身份上更添光彩,就连当今贵妃娘娘都赞她心灵手巧,才会巧夺天工制得出如此令人望而兴叹的香粉,于是乎如今京城里的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