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兰苑当夜灯火辉煌,其他人并不知情,消息的渠道很隐秘,要不是何妈妈有人,她也不会第一时间知道。
李朝朝觉得很满意,一翻身实实在在地睡了个好觉,到了第二日,这才有人来通知大夫人病了,她早早起来,穿了身常服就由何妈妈陪着去了馨兰苑,此时已经一大堆人站在门口,按照平日晨昏定省的时辰,她还是来早了,不过看其他人面上故作的焦急,倒显得自己懈怠不上心了。
到了门口,李朝朝给众人行礼,“四姐。”
她又向二姨娘点点头,二姨娘鼻子一哼,很是不屑的样子。
李曼曼看着李朝朝就气不打一处来,昨天回来发了好一阵子的脾气,早早就睡下,现在听到母亲突发疾病,就觉着此时肯定和李朝朝有关,不说别的,就冲着昨天李朝朝的一个三等丫鬟出了那么大的风头,打了所有人闺秀的脸,还把她这个主子捧得高高的!
就连自己被靖王世子钦点为头名,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你怎么才来!越发没个样子了!亏母亲素来疼你,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李曼曼这通火发的好没道理,厉声也不小,说到气处,直接伸出手掐在李朝朝的胳膊上,就连李朝朝也始料不及,想要躲闪已是来不及。
二姨娘巴不得见到李曼曼打骂李朝朝,反正谁死谁活都和自己无关,更何况大夫人现在还病着,被她听见了,再气出个好歹来更好!
李朝朝眼底隐隐爆出冷意,正巧看到又有人往这边走,立即示意何妈妈不要拦着李曼曼,很是忍气吞声地低泣:“四姐小声点罢,被母亲听见,又该动气了!”
李曼曼见李朝朝不反抗,更加来劲起来,上前又推又攘,骂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为了你这蹄子,母亲也不至于病了!”
李朝朝故意粗喘了一声,似是委屈地哽咽地说不上来话,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已是李曼曼在欺负她。
已走进院子里的姑奶奶扬声冷笑一声,“哟,四姑娘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这么大的火气!吃了炮仗了不成!”
“姑姑!”李曼曼单手指着李朝朝的脑门子哼了声,“你是不知道这蹄子昨天做了什么!母亲就是被她气命的。”
“昨天什么事?”姑奶奶走到面前,故意站在她二人中间,问向李朝朝,“小五你来说!”
李朝朝啜泣地抖了抖肩膀,小声回答:“我也不知道,也许姐姐是在气我昨天没答应去给靖王世子府里的品香师当徒弟的事吧!可是母亲绝不是被这事气病的……”
“我把机会让给你,是给你脸,结果你给脸不要脸,居然让个小丫鬟压过我的风头!你这根本就是在打我的脸……”
“可若是我去给一个下人当徒弟,这才会被人说闲话。”
李朝朝委屈地咬了咬嘴角,目光却透着冷意,果然是蠢货,以为把自己送到靖王府当下人的徒弟就是对自己最好的报复?也不想想通判大人家的庶女这种下场,大夫人的名声肯定会被败坏,那她教养出来的嫡女又是什么好货色。
愚蠢还不自知,她要是真当了下人的徒弟,李曼曼以后嫁人也进不了高门大户,若不是大夫人知道这个利害关系,又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支持李曼曼的提议!
这时,姑奶奶算是把事情听明白了,扬起手就一巴掌打到李曼曼的脸上,也气得不行,“你给我闭嘴!你母亲病了,还在这里挑拨是非!我看你母亲根本是被你气病的!亏你一向自恃清高,怎么脑子里就是一锅粥,小五若是被送去靖王府里给下人当徒弟,你也会自掉身价!”
李曼曼也顾不上自己从小没被人打过,莫名挨了一巴掌后,又见到姑奶奶为李朝朝说话,气得歇斯底里,“姑姑!去靖王府有什么不好!我这是帮她,她还不自知!以为自己庶女身份就能有什么出息吗?竟然让个下人打了我的脸,我还不打死这小蹄子!”
“小五这是帮了你,你还不自知吗?她要是不让个小丫鬟去挡着,把小五送到了靖王府,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哭呢!再怎么说,她也寄养在你母亲名下,算得上是嫡出,你自己的姐妹成了下人的徒弟,与你有什么好处!将来被人拿来做文章,你也不过是个下人徒弟的姐姐!就是靖王府的人,下人就是下人!”姑奶奶冷哼一声,“四姑娘,你心里打了什么主意,别以为旁人不知道,陷害自己的亲妹妹,你还觉得有礼了是吧!这个家容不得你来败坏名声!你连个丫鬟都赢不了,还在这里大呼小叫,是自己的脸上有多光彩!”
姑奶奶骂了一通,李曼曼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到最后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了,她倒不是怕了李家的这个寡妇,而是姑姑说的确实有道理,虽然是气恼得不行,但偏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方才那一巴掌也不了了之,总不能和自己的长辈计较什么,而且姑奶奶是什么性子李家谁又不知道,耍起泼来就是老夫人都制服不了,李曼曼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李朝朝,咬牙切齿地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让姑姑帮衬你,这事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以后你若是犯在我手里,看我不亲手拔了你一层皮!”
李朝朝垂着眼眸没说话,方才那么一闹,屋里的大夫人似乎也醒了,传出一点动静,不多时小丫鬟请了她们去了暖阁,众人刚坐下,秀娘姗姗来迟,就连锦娘也从蓝家赶回来,所有人见了礼后,李曼曼等得越发不耐,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