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玉如意没想到秦老头会这么突然的一问。
“丫头,你是不是和那小子好上了?”
“秦爷,你说什么呢!”玉如意面露娇羞,“我,我和修竹只是朋友。”
“老头子我看得多了,什么不知道啊。”秦老头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玉如意无言了,若是强行辩解,只怕是越搅越浑,便认他想去罢,“秦爷,您看什么花式好?”
秦老头看了眼李修竹,又扫了眼他腰间的白玉佩,这才轻轻叹道:“就雕曹孟德煮酒论英雄吧。”
“啊?”玉如意没想到他会提这个建议,问道:“人物故事最难刻,而且还要刻在这核桃上……”
“丫头是不信我的手艺么?”
玉如意摇摇头,道:“怎么会,只是这太费心。”
秦老头看了眼李修竹,又看着玉如意乌黑的手指,说道:“若不费心,怎对得起丫头辛苦挑选核桃这番苦心?”
玉如意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昨天染黑的污渍今天还是洗不净,得好几天才能褪下去吧。
“就这么说定了,三天后,你来取核桃。”秦老头说罢又将核桃拿起来在手上把玩起来,“小牛,送客了。”
玉如意是知道秦老头的脾气的,也就不再多逗留了,当即便和李修竹一起离开了。
“这位秦爷倒是世外高人……”李修竹离开秦家后说道:“虽然性子有些个古怪的,不过,似乎世外高人都是这样子的吧?如意,我很期待三天后核桃是什么样的。”
“嗯,不过,幸好吉祥是在后天纳订,不然就要七郎自己跑一趟了。”玉如意笑道。
“如意……”李修竹皱了皱眉。说道:“你真愿意吉祥嫁给褚至孝么?”
“……”玉如意沉默的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嫣然一笑道:“修竹大哥何处此言。”
“那褚家一门四子,三子纨绔,你怎能让吉祥嫁到那种污糟的环境中去?”
玉如意眯了下眼睛,随即微微一笑道:“修竹大哥,如此评论别人家事,不像是君子所为哦?”
李修竹皱眉道:“我也不想随意评论,只是吉祥毕竟是你妹妹,你让她嫁到这样的环境中,只怕是要让她吃不少苦头。”
“你怎知褚家那三个纨绔子。是真纨绔还是假纨绔?”玉如意意味深长的笑了,随即转过话锋道:“那褚府家大业大,吉祥又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又怎么会吃苦呢?”
“假纨绔?”李修竹愣了下。
“修竹大哥,你看……”玉如意一指熙熙攘攘的大街,道:“你看这西市正街,便有近半数的门店是褚家的产业,更别提东市。以及其他街道的了。”
“是,褚家的确富裕。可是如意,你难道不知女儿家的幸福不仅仅是依靠财富的么?若无感情怎么会幸福呢?”
玉如意扭头直直的看着李修竹道:“贫贱夫妻百事哀,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又有什么精力去谈感情?”
她扭过头,接着说道:“吉祥从小娇生惯养。哪怕到洛阳这几年,我也没让她吃过一点苦。再说,吉祥与褚家是指腹为婚的。就算是毁了婚约,你觉得还有哪一家能将吉祥八抬大轿接过去做正妻的?”
李修竹听到这里,猛然一愣。是啊,正妻!这样一个名分,在这个时代。是何其的重要?“妾乃贱流”、“妾通买卖”……这样沉重的枷锁,将妾的身份贬低到极致。多少女子为了一个“妻”的名目而绞尽心思?的确。他唐突了。
是不是太长时间的塞外生活,让他忘记了大唐这一束缚人性的定律?若不是因为这个定律,母亲又怎会……他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是我思虑不周。”
“我又何尝不希望吉祥能找到个心仪的如意郎君?”玉如意无力的摇摇头,道:“恨只恨,家道中落,我又无能为力。嫁进褚府,是吉祥目前最好的归属了。更何况,那褚至孝是个极为孝敬懂礼之人,这样的人又怎会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纨绔子呢?”
李修竹张了张口,一时间却发现自己不知道如何辩解。
“修竹大哥无需担忧,吉祥自然吉人自有天相,她有如此的好的名字,这辈子一定会吉祥安康的。”玉如意似在安慰李修竹,也实际是在安慰自己。虽然自己现在舌灿莲花般说出若干道理,但实际上是否真的会如自己所愿,这谁也不知道的。褚府宅门深深,又有谁能知道到底福兮祸兮呢?
“既然今日到这西市来了,不如七郎就陪我一起帮吉祥挑选一些嫁妆吧?”玉如意仰起脸,晨曦铺洒在她脸上,但那笑容似乎比阳光更加明亮妩媚。
“好。”李修竹笑着点头。
后日便是纳订之日,褚家四子娶妻,这在洛阳城也是一件不小的事儿,以褚家的财力来看,聘礼自然不会落在人下,定会十分丰厚体面。
玉如意现在手里有了银钱,也决定倾尽所能,为小妹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以免日后到了褚家还落人口实。
还账后剩下的银子有千余两,她已经把银子分成了四分,一百两留给平安赶考时取用。五百两留作采购古玩做生意周转用,再找褚至情换上些碎银。留个百余两作为未来几个月的开支、平日生活零用。剩下的,就全部都用来给吉祥置办嫁妆。
三百多两银子对于很多人家来说,甚至是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银钱,但是面对褚府这样的大宅来说,又变得微不足道。
不过,玉如意一贯精打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