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只是因为我母亲信佛,而且,偶尔来聆听一次法会,可以清洁自己的灵魂。”
“我知道了……”她心中升起一个念头。
与骆东勤寒暄几句后,她便查询了去l市的航班,当即定了机票,决定奔赴法会而去。
世事纷繁杂乱,她需要时间和地点来思考,来恢复,来平复心境,而骆东勤描述的空山新雨晨钟声声,正是她想要的。
并没有告诉骆东勤自己会去,那是她一个人的旅程,不需要陪伴,也不需要任何人负责,为免苗苗东问西问,她只说是才接到的通知,网站作者的新年笔会。而后,关了手机,踏上自己的心灵之旅。
山坐落在l市市郊,山明水秀,果然是个充满灵气的好地方。
寺庙则建在山腰上,于松柏葱茏中露出庙宇的角来,山雾环绕,有种出世的静谧美。
陶子赶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法会已经结束,估计这庙里也不会有女客住的禅房,便没再打算去庙里打扰,只在山间蜿蜒的青石路上迎着暮色而上,感受微暗黄昏里,干净湿润的空气,和携着香火气息的山风,如轻雾,扑面而来,朦胧了那些尘世的烦忧。
也许,骆东勤说的没错,这里,果真是洗涤灵魂的好地方。
香客信徒三三两两从庙里下来,独有她,是逆向而行,显得犹为突兀。
约用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登上了半山腰,寺庙就在前方,两侧冬竹松柏,往前一曲石桥连接槛内槛外,桥底莲花残影,是否跨过石桥,便是槛内之人了呢?
她犹豫着,却见一深色人影自石桥那端走来,清雅如竹……
骆东勤……
到底还是遇上。
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在许多不该遇到的地方都遇到了,而同一片翠竹里,又怎会错过?
他倒是眼前一亮,极为惊喜,“囡囡?”
她站定,微笑浅浮,“嗨,是我。”
“你怎么来了?”她的出现,于他而言,是个太大的意外。他甚至不明自己为何要在电话里向她描述庙里的情形,只是当时晨风阵阵,细雨迷蒙,正适合诉说,所以,他便说了。
她没有回答,只是在灰暗的黄昏里看着他,他的身后,是厚厚的云层和云层缝隙里隐隐透出的黄昏最后一幕光。
初时还担心返回山下的路一个人行,会不会害怕,现在,完全不必害怕了,没有缘由,暮色下,他青灰色的身影,有让人入定的魔力。
“你要去哪里?”她问。
他笑,“打算去庙后的竹林走走。你才上山?用过饭了吗?”
还真没有,这一路爬上来,更觉饥饿,她诚实地摇摇头。
“那跟我去用斋饭,没有肉的哦!”他笑,眼睛里露出星星点点的光。他从来是一个清冷的人,总能用一双同样清冷的眸子看世看人,少有喜不自胜的时候,眼睛里亦少有这样的光泽,今日,算是特别了,为她。
她莞尔。什么叫斋饭她还是知道的!她不像某个不挑的人,只要顿顿有肉……怎么又想起他了?心头骤然一痛……
“那走吧!跟我来。”他转身往回走。
斋堂里还有在吃斋饭的香客和信徒,骆东勤带着她在其中一桌坐下,给她拿来一碟馒头,一碟咸菜,和两碟小菜。
陶子看着他自然而然地为她服务,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饶是她总是刻意把骆东勤排斥得很远,可每一次相见,都不会觉得他陌生……
“不好意思了,寺里只有这些吃的,好在馒头很劲道,蔬菜都是僧人自己种的,纯天然,你得艰苦一点,回北京我好好请你。”他面有歉意地道。
即便吃的简单,与他又有何干?何须道歉?再者,她于吃,真的不讲究,于是笑道,“哪里,我喜欢吃馒头,你不知道,s……”话未说完,她便愣住,s团的馒头特好吃,这句话,是再不能说出口了……
“我不知道什么?”他笑问。
“没什么……”她表情有些僵硬,“我曾经一口气吃下过四个大馒头……”
“真的?”他表示怀疑地打量她娇小的身躯,“那我看你今天能吃下几个!”
“真的!”她拿起一个馒头来,就着咸菜咬了一口,如骆东勤所说,馒头做得很劲道,的确好吃,可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馒头在s团,不是吗?她想,她此生再也吃不到更好吃的馒头了……
所以,尽管很饿,她只吃了两个,倒是把那些蔬菜都吃完了。
骆东勤便善意地嘲笑她,“吹牛哦!”
她嘿嘿一笑,不予辩答,心里某个地方有种难抑的忧伤。
“寺里不提供禅房居住,女信徒就更加没有了,不过,我可以跟方丈沟通沟通。”骆东勤见天色已晚,寻思,她就这么一个人跑了来,也不给他事先一个电话,如果没遇上他,她打算住哪里?抹黑下山吗?这丫头,有时真够胆大!
“是吗?那真的谢谢了!”话说她也不想大晚上的下山……
方丈与骆东勤有着数年的交情,虽不合规矩,还是卖了骆东勤一个面子,答应陶子在山上住下。
“你跟方丈好像很熟?”晚上的时候,骆东勤亲自给陶子煮茶,陶子如是问。
骆东勤修长的指在茶具间有条不紊地忙碌,一边回答,“认识多年了。我母亲信佛,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我也有意识地往佛靠近,这样,似乎能感觉离母亲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