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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皆有人降生,亦有人血溅三尺。
活着的人,离开的人,消失的人,死去的人……
一切一切,于我而言,不过一场游戏一场梦。
那女人死去,据说为救其子,毒发身亡。
老头子不久后随之死去。
她死了,他便油尽灯枯。
此生,我仅依他一次,将他与那个女人合葬。
许是可怜老头子的后半生,许是不想让那拆散楚家的人活得太安逸,抑或,人生已索然无味到极致。我与那无丝毫感情可言的弟弟达成了同盟。
我助他夺得皇位,他许我半壁江山。
半壁江山要来何用呢?未曾想过。
然需我楚涟碧助他,总归要付出些代价。
最初,他眼中对权力的yù_wàng,令我只觉可笑。
几年之后,他眼中的yù_wàng不减反增,越燃越炽。我见他为权势卑躬屈膝,为利益曲意奉承。我很明白,那小子内心傲气,且极为歹毒。
在惊觉他的执着时,我似是有些羡慕了。他的人生有如此狂热追求。
为了梦寐以求的皇位他可以不顾一切,
情感、尊严、人格,悉数抹去。
我呢?又有何求……
深夜独自游荡街头,苍穹星罗棋布,似触手可及,却高且远。
恍惚间,竟不知此生究竟是要做甚。
这世上有何物会令我不顾一切去追寻?
没有。
心已死去,只等躯体腐烂,最终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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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以高价相求绝杀们,只为杀掉他的兄长——当今太子殿下。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挑起内乱的好机会,没理由不做。略作思虑,我派去了晓和暮。
说起晓,那是较为特别的存在。
幼年,在我羽翼尚未丰满之时,还未掌管绝杀们,父亲总会百般要我们亲近。由此,我愈发的厌恶她。
当我终于成为门主,凌驾于一切掌控之上,欲将她永远驱离视线,父亲却告知我,她是多年前圣教的双生子之一。
而她与另一位双生子,将是埋藏了千百年的宝藏的引导者与启动者。
由此,知晓个中内情的武林中人,莫不是苦苦追寻那对双生子。
那个男人临死前,对我说,圣教教主本是他的莫逆之交,彼此乃肝胆相照的好兄弟。可是,为了那个绝情的女人,为了对抗当今皇帝,他必须要得到那批宝藏。于是,他不顾仁义背叛了自己兄弟。可惜,夺了女儿,却未曾劫到那个被送走的男婴。
至于那教主,怕是至死也未曾想到吧。妻离子散的悲剧竟是由信任至深的兄弟一手策划。
大限将至,他黯然的眼里含着悔意,嘱咐我好好对待晓,说那是他所亏欠她的。他甚至希冀有朝一日我会娶她为妻。
不过我对那女人唯一的兴趣,便是想看看守护灵所潜藏的身体究竟有何能耐。至于那老头子的悔意与想法,皆与我无关。
我将晓丢给一干涉猎玄学的手下去细究。可即使她被折磨的死去活来,依然无一所获。
唯有一特异之处,倒是显而易见,她的承受力非常人所能及。
既然一时半刻无法探寻出究竟,亦不可致她死于非命,研究她身体之事便暂且搁置。
她如绝杀们所有的部下一般,开始执行我所传达的各种指令。
但每每,我会派人暗中盯牢她,且看她是否有何异状。暮,便是在她周身最形影不离的监视者。
行动之前,我告知了周桓夕有关晓的身世。倒不是要显得我对这个弟弟多么坦诚相见。
或许他能有不同的发现,再或者,与他一道破解双生子的秘密,也未尝不可。至于最后宝藏的归属,且看谁人有能耐了。
显然,周桓夕对此很有兴趣。一切有助于他攀上皇位的,他的兴趣皆很浓厚。
不久之后,他对我说,“这个女人有些特异。”
“哦,怎么个特异法?”
我倒是好奇了,居然能让城府深深的周桓夕觉得特异。
倔强?冷漠?寡言?这些是我对她所有的印象。
“不知该如何形容,但较之常人,她着实特异。”周桓夕似乎在思索着有关她的回忆。
“她能说会道,巧令辞色,却性子纯良,胸无城府。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杀手。与你们绝杀们的作风更是迥异。”
周桓夕说的这个人会是我的属下晓么?我完全无法与之相联系。可说是判若两人。
事态逐渐朝未知的方向发展。
身负刺杀太子任务的她,竟屡次救下太子,继而成为太子的人,甚至带兵出征。
或许,我该见她一见了。
红楼内,我在某处注视着她。
同样的一张脸,却是如此全然不同的感觉。竟仿佛换了个人。
忽然之间,我对那充满狡黠的眼神产生了兴趣。
似乎,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