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掌事一愣,这个慕容云歌竟是如此器小易盈主儿?
却没想到慕容云歌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的意思,是这赌坊的招牌不好!”
“招牌不好?”掌事的不禁狐疑,“云歌小姐指的可是这招牌名儿!”
“嗯!”云歌嗔道,“怪俗气!”
掌事的不禁冷汗。娘哎,这儿可是赌坊,成日充斥着铜臭味,赌徒聚众,泼皮耍横的地方,招牌名儿自然是要多俗气有多俗气,难不成还要起个跟翰书院一样名儿高雅的招牌,那才怪乎呢!
云歌道:“‘银钩赌坊’,‘银钩’,‘阴沟’,不觉得很难听?乍一听,还以为是臭不可闻的‘阴沟赌坊’呢!”
掌事的察言观色道:“那以云歌小姐的意思是……”
云歌想了想,便简短地吩咐了一句,“备笔墨纸砚。”
掌事的立即照做。宣纸铺展,熟稔研墨,云歌走到桌子前,缓缓提起笔来,一番笔走龙蛇凤舞,不出片刻,字上便落下三个字,掌事的凑上去瞧了瞧,不禁啧啧称奇!便见“千金台”三字跃然纸上,字迹岩龙藏骨,铁画银钩,既有女子清秀的笔韵,墨香雅致,又不失洒脱的豪气,挥墨洒金!当真看不出,这样的一副笔墨出自一个女子手中!
“云歌小姐写的一手好字呀!”掌事的不禁连连夸赞。千金台!是个好名字,不但雅致,却也符合赌坊的招牌。
“嗯!改日制个招牌,挂上去吧。”云歌放下笔。
掌事的点点头。“好的!小的马上叫人去赶制招牌!”
云歌转过身,清眸冷冷地一扫众人,漫不经心地道:“嗯!从前瑾小世子是你们的金主,如今你们的主子却是我了。从今往后,你们便只有我一个主子。以前的恩恩怨怨,我便既往不咎。只是倘若日后让我知晓你们对我存有二心,我定不手下留情!”
“是!”众人俯首,“小的们对主子绝不敢存二心!”
离开赌坊之后,红玉仍旧忿忿不平道:“小姐,你就这么饶了他们那帮狗奴才吗?你忘了那一日那个掌事的如何给你脸色看到?!”
云歌淡淡地道:“我要的是,一个能掌事的人。能给我赚金子的人就是好的。”
红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云歌又道:“走吧,去另一家首饰铺子看看。顺带的,也替你物色一只镯子。”
红玉连忙摇了摇头:“小姐,奴婢哪能真要你的镯子啊?不用了不用了!”
“这是我答应你的!况且以往你跟着我,吃了不少苦,若是没有你,也没有今日的我,这点小小的赏赐是我这做主子的应当给的,你不能不要!”云歌清冷的口吻却是不容置疑。红玉也不好太过推拒,也就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聚宝斋”,睿亲王府名下最大的一间首饰铺子,聚宝斋里的首饰不但品质好,品相更好,精雕细工,玲珑巧玉,式样又繁多,不仅是这京华城里达官富贵最喜爱逛的首饰铺子,也是睿王府名下几个单是一家店铺便日进斗金的门面了。一日的收益,足以堪比两家酒楼,可见聚宝斋的品质如何。
红玉一见店面,便被铺子里摆着的琳琅满目的饰物闪花了眼。她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她也能跟京城里那些富贵大小姐一样,来这聚宝斋为自己挑选镯子。她甚至有些怀疑此刻是不是在做梦!要知道这聚宝斋里哪怕一根玉簪子,也是价值不菲的,足以抵她好几年的俸钱!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热泪盈眶。虽然对于慕容云歌而言,如今她已接手睿王府一半的产业,一个小小的首饰对于她而言着实不算什么。但是她能有这样一份心意,便让她感动万分了!要知晓,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奴才,能够这么厚待她这么一个奴才,这么好的主子上哪儿去找?
“小姐……我真的可以挑吗?”红玉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云歌点了点头,淡淡地道:“嗯!随便挑吧,你喜欢便拿着。” 紧接着,她又关照了几句,便被聚宝斋的掌事与账房先生恭恭敬敬地迎上了楼。
景慕轩早已派人向各个铺子的掌事与账房事先打了招呼,因此这易主事来突然,即便心里有些不情愿,对于慕容云歌,他们态度也算恭恭敬敬。先是为她沏了盏好茶,又恭维寒暄了几句,将账册与铺子几日的生意和接手的单子请她过目。
慕容云歌接过手,喝了口茶,便细细地看了起来。
掌事的与账房站在一侧,账房先生小心地望了她一眼,心里不禁犯嘀咕,这些账目可不是一时就能核算清楚的,就连他都要拨弄着算盘对上好几日,焦头烂额,她区区一个女人家的,到底能看懂这密密麻麻的账簿么?
他正犯着嘀咕,便见慕容云歌手上翻页的动作越来越快了,账簿用的纸有些单薄,她便指尖蘸了蘸茶水一页一页翻过去,一目十行的看过去,脑中罗列出现代一排排计算公式,翻页却快得惊人,犹如机器一般,疾速,姿态却不失优雅。
她越翻越快,账房先生站在一旁瞠目结舌的望着,这翻页的速度,他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她手下的阵阵风声,紧接着,竟渐渐有些看不清账册反动的纸业,快得犹如风刮过一般。慕容云歌轻描淡写地翻着,眼眸飞快扫过,不错一行。
账房与掌事的见此,下巴砰砰落地,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莫说的账簿上密密麻麻的内容了,就是翻过去多少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