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待慕容诚与王氏一行人方到荷花苑,便听闻一阵声嘶力竭的惊叫声,细细分辨,竟是慕容怡刺耳的声音,以及四夫人尖锐的哭叫声。
“我的脸!我的脸啊……”
慕容诚一怔,脚步较快了几分,然而方才进了房间,便见到地上一片狼藉,桌椅翻到在地上,镜子、药碗、花瓶更是摔的稀巴烂,而慕容怡则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脸痛苦的尖声痛呼,泪流脸颊,惨不忍睹。
而四夫人李氏则被推倒在了地上,满身狼狈,手臂被地上的碎片划的遍体鳞伤!如今受了惊,满目恐惧的望着疯了似的慕容怡,好不凄楚。
慕容诚连忙将李氏搀扶了起来,李氏一见到慕容诚,哭的更是伤心了,依偎进了他的怀中,浑身因为恐惧而不住颤抖着,六神无主地道:“老爷……老爷,这会儿该怎么办?怡儿、怡儿她……”
慕容诚抬起头,望着近乎疯了一般四处跌撞的人,雷霆大怒,脸上近乎扭曲地大喝了一声:“慕容怡!”
这一声,气质磅礴,雷霆万钧,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惊了好大一跳,而慕容怡更是在这一声中陡然清醒了过来!然而当她一见到慕容诚,立即狼狈地捂住了脸转过身去,声音破碎而沙哑:“父亲……父亲大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慕容诚缓了几分脸色,声线柔和下来。
话音刚落,慕容怡的五官便可怖的狰狞了起来,就连声音都蓦然阴沉如郁,双眼血丝密布,眼神阴毒的可怕。
她捂着双颊,无不咬牙切齿地道:“是慕容云歌!”
慕容诚惊愣了住,显然有些不相信,就听慕容怡几乎声嘶力竭地道:“是、是那个慕容云歌!父、父亲大人,她是妖女!她是祸世妖女!她打了二姐,还打了四姐,还打了六妹与七妹!她竟然用、用鞭子抽我的脸,呜呜呜呜!她定是练了什么邪门的武功!护院都被她打伤了,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姐妹几个都被她欺负的好惨,父亲大人您可要为我们几个讨个公道呀!”
说完,她失声痛哭了起来,眼泪流了满面,淌进了伤口,合着血水蜿蜒了整个脸颊,这一看当真是凄惨无比,楚楚可怜!
“七妹当真是下了狠手的,一鞭子接着一鞭子,那可是铁鞭啊……她定是恨不得活生生的打死我们呢!她身边的那个丫鬟也动手了……我们拼命想逃,但是门被关上了,怎么喊也没人来救我们……”
“呜呜呜!父亲大人,求求你,为我们姐妹几个做主呀……”
王氏闻言,登时怒不可遏,一想到自己女儿同样毁去的脸容,心中更是恨不得将慕容云歌碎尸万段!
她连忙转过身,便急忙吩咐了几个奴婢前去云中居将慕容云歌请来,然而迟迟等了半天,也不见其人,好一会儿,几个奴婢这才急慌慌地回来通报:“不好了!老爷,夫人,小姐不在阁中!”
慕容诚与王氏皆为大怔,“什么?!”
……
彤云如血絮团聚在天空中,一行大雁掠过如血的苍穹,天边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血红的伤口,一派秀丽的夕阳美景。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
酒楼里的两个食客低笑着交头接耳,闲暇的傍晚,一边品着茶,来一些有趣的八卦,而店里的伙计则也闲了下来,索性掺和进了他们的话题。
“嘿!你可听说了吗?慕容家那位被退婚的小姐!”
“自然,这京城谁人不知道啊?怎么着了?”
“自她被太子退婚之后回了丞相府,活像丢了魂似的,日日是以泪洗面哪!听说还一心要寻短见呢!丞相为此愁得是一夜白发!”
另一个人则凑过了脑袋,接了话茬,“这个我听说了!那慕容家小姐,也当真是可怜人儿哪!这没能当上太子妃,还被毁了贞洁,如今这残花败柳的,还眼巴巴着妄想勾引太子,哼!也不想着太子是什么身份,就以她如今这般,哪还配得上太子殿下?!”
“都那样了,太子殿下还会瞧得上她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另一人满脸兴味地接道。
那人顿了顿,满脸质疑,“寻短见……你们说得靠谱儿么?”
“自然,这都还不是从丞相府里头传出来的?能有假?!嗤!”
“听说这件事是不了了之了!这样不贞的罪妇,活该杖毙了!留着她,简直是辱没了西凉皇室的颜面!”
“嗨……可不是?”
正聊得欢,突然一声冰冷的声音沉沉得打断了他们:“小二,结账!”
店小二诧异地回过头,就看见三个清秀俊俏的公子哥儿坐在桌前,其中一个身材修长,玉冠束发,气质清雅,风度翩翩,一副书生打扮,摇着纸扇,眉眼间却偏偏邪魅十足,举手投足间有一股莫名的邪气。容貌倒是精致俊美,然而五官轮廓却偏偏过分的阴柔气了,若作女子打扮,必然是国色倾城的绝世尤物!
然而站在他身侧的一个小童长得显得娇俏了,脸上稚气未脱,似乎还负着伤,一双眼神却是宛若利剑一般杀气腾腾地注视着他,脸色铁青至极,咬牙切齿,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肉来!
站在他们两人身后的那名一身黑衣男子的脸色则更是可怕了,冷酷的气场,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身杀伐之气,眼神尤为锋利,紧盯在他的身上,如刀一般割据。
店小二一头雾水,背后满是冷汗,也不知道这个小哥与他无冤无仇的,怎么却用这般可怖的眼神盯着他,不知情的还以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