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刚才说什么,难道慕容菡是他的女儿,而她慕容云歌就不是了吗?难道慕容菡打人就是正义,而她还手就活该遭到惩戒?
这就是她所谓的亲生父亲!说出来的话叫人心凉不已!
其实说到底,从一开始他就从未要信过她说的话,无论她如何解释,如何变白,至始至终都是错的!他不会相信,也从不相信她说出的哪怕一个字!
为何?只怕是因为她下作,她肮脏,她是如今西凉国上下最为卑贱的女子!只因为她被人玷污过,有着一具不清不白的身子,遭尽世人唾弃!而他慕容诚身为一国之相,权倾朝野高高在上,尊贵的身份不言而喻,却出了她这么个败事有余的女儿,自然视为慕容家门上耻辱!
尽管她早就清楚慕容诚对于她这个女儿的看法,也早就对这个父亲感到心寒,然而如今亲耳听到这般绝情的话语,仍旧愤怒不已。
这一刻,她忽然就理解了慕容云歌为何心灰意冷的纵湖自尽。
上天赋予她惊人的美貌,却没能给她一个疼爱的父母与温暖的家人,老天对于这个女子是那么刻薄,给了她这么一双父母
。虎毒尚且不食子,这个慕容诚怎么能……对她这么残忍?
慕容云歌眸光微闪,浮起丝丝阴寒,她安静地坐在那儿身姿不动,身上却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寒气来,慕容靖原本就因为慕容诚过分偏心的话语而感到气极,然而察觉到身侧慕容云歌冰冷的寒气,转过头望向她,见她一脸清冷,不由得担心地伸出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手背,然而她的手却冷得不像话!
慕容靖心疼地看着她,难道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他从小忙于学业,很少顾及后院的事,从未关注过他这个妹妹,难道一直以来,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一想到他不在府上的那一段最是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究竟是如何过来的呢?对于一个女子,只怕是民间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就能将她击溃一旦吧?
“父亲……”慕容靖方才开口,慕容云歌便反手压住了他的手背,示意他噤声,转过头望向了慕容诚,冷冷一笑,反问道:“那父亲希望听到什么‘真话’?”
说着,她又是止不住的冷笑,只怕唯有顺了他的意说的话才是真话!
这一句话,将慕容诚问得愣住了。
慕容云歌豁然起身,长身而立,一步步紧逼到他面前,傲然与他对视。她的身段出落得姣好而修长,慕容诚只觉得一阵清美的香气袭面而来,紧接着便对上了一双清冷而漠然的眼神,她紧盯着他,一字一顿:“父亲想听什么‘真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想听什么‘真话’?你现在跟我老老实实地坦白就好!倘若认罪态度好,我兴许能看在你是我亲生骨血的份上,从轻处罚!”
“你想罚,那罚便是!你认定了我是错的,所以即便我说出事实,你也不会信。”慕容云歌冷冷笑道,“你认定了是我罪不可恕,是我先手伤人,是我恶意毁了慕容菡的容貌,是我因为嫉妒容不下慕容菡能够嫁给太子!”
“放肆!”慕容诚气得面色一变再变,高高地扬手向她脸打去,然而慕容云歌却是定定地站在他面前,避也不避,任那巴掌狠狠地拂上了她的脸面!
“啪!”的一声,慕容云歌仍旧不为所动,死死地瞪着他,面无表情,直至那雪如玉的脸颊上出现一道鲜红的印子!
这一巴掌,她不会躲,全都承了受了!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养育她长成,如今一报还一报,这是她最底线的原则!然而这一巴掌过后,她欠他的恩情便算偿还干净,她不再欠这个慕容诚任何一点恩情,便不会再向他妥协!
慕容诚愣了住,慕容靖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冲到他面前,紧紧地将云歌护在身后,对着慕容诚怒道:“父亲!您怎么能打她?”
慕容诚回过神来,厉声反问:“我怎么不能打她?她犯了错,说错了话,我身为她的父亲,怎么不能打她?”
“不分青红皂白就给我冠上罪名,嚷着叫我解释,我解释了却又被说口说无凭,或者有些人就巴望着一棒子打死我,让我永世不得翻身!?”云歌脸上从容自若,看了一眼王氏,面不改色地道,“况且,说我诬陷,说我口说无凭,又说我狡辩,那她说的又何尝不是口说无凭?”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在做,天在看!如今人证物证都在,容不得你颠倒黑白!”王氏也丝毫不示弱,语调猛然拔高,侧首看向了身后的一排丫鬟,质问道,“你们说说,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几个丫鬟不由得一个机灵,面面相对一眼,纷纷低下了头,齐声道:“禀老爷,夫人!奴婢们全都看见了!”
王氏见此,急道:“看见什么了?都说清楚!”
几个小丫鬟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藏在背后的手你推我推,一个丫鬟这才怯怯地站了出来,拧着眉说:“前天几位小姐听说七小姐落了寒症病重,便结伴去看望,还带了些许珍贵的药材送过去。但是……但是七小姐态度却很嚣张,不但不承几位小姐的情,还辱骂四小姐!几位小姐替四小姐辩护了几句,七小姐无意间得知四小姐被皇上赐婚给了太子,便忽然变了脸色,奴婢们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分明是七小姐先动的手……哦!对了,七小姐身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