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缘由都不问,就给我定了罪,难不成就因为我如今卑贱如草芥,只准别人欺我辱我,却不得我还手?父亲,您偏心,也得有个度吧?”
慕容诚一愣,喉咙却被什么堵了住似的,他以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着她,冷静下来过后,他猛然察觉到面前的这个女儿同从前的不同,不再怯弱,甚至不复从前的唯唯诺诺,说出的话,字字铿锵,冷硬如冰。
见他沉默,慕容云歌挑起眼睫,余光又冷冷地扫过站在一边的慕容芸等人,口吻无不讽刺道,“有些人做梦都想嫁入太子府,甚至不惜一切手段。怎么?如今美梦成真了,方才从宫里头来了赐婚的圣旨,就迫不及待跑来我这儿耀武扬威。说我打人?呵,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你胡说!不是你打人又是谁打的?难不成我家菡儿在说谎不成?”王氏听了,气急不已,跳出来尖声反驳道,“慕容云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当着你父亲的面还敢狡辩不成?难道不是你先动的手?”
慕容靖见她气焰张扬,在一边冷哼道:“父亲与我都在,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王氏吃了个大憋,在出身嫡出,又是景元帝面前颇受器重的慕容靖面前,她的确没还嘴的资本,委屈之极,眼泪掉得更汹了,只好冲着慕容诚委屈地猛倒苦水:“老爷!您瞧呀!妾身不过是说句话,他……呜呜呜——老爷您怎得也不好生管教?”
“靖儿!你别太过了,她好歹也是你长辈!”慕容诚皱眉,语气不悦。
慕容靖冷冷一笑,却对此深不以为然,“父亲我有做错什么?您喊妹妹来书房不就是为了问清楚事情前后,她如今来了,却有人不让她说出事情真相,不是心虚又是什么?”顿了顿,他又道,“她不过是个妾室,被人驳了几句你就这么帮衬,可也不想想,妹妹自进了书房所有人就没给她什么好脸色过,可有想过父亲您是否真的偏心无度了?”
王氏目光阴狠。“你说我心虚?我心虚什么?她出手打人,既是事实!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已容不得她狡辩!”
说着,她转过头死死地瞪着云歌冷笑道:“菡儿分明是怜你病苦无依,过去陪你作伴,却哪料到你竟对她下此毒手!?你定是得知她被赐婚给太子,心中嫉恨,这才不惜毁了她的容貌!你如此用心歹毒,还不是因为嫉妒她能够嫁给太子!?”
红玉站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反驳道:“你才胡说呢!分明是二小姐带着一群护院来找茬,不但恶言相向,奴婢替小姐维护几句,二小姐便让人上来掌奴婢的嘴!若不是几个护院围上来要欺负我们,小姐才不会动手的!”
王氏气得一脸涨红。眼见一个小小的丫鬟都敢驳她的脸面,还有没有家规可言了!
“你一个丫头插什么嘴!?以上反上,这相府里头还有没有规矩了!来人啊,给我把这个丫头拖下去杖责二十,以示家规威严!”
慕容云歌皱了皱眉,微微抬高下颚,深幽而清冷的视线一扫四周。“谁敢!?”
尽管她始终坐在椅子上,然无形之中那份威慑力,即便是帝王也难以企及。
王氏见当真没有一个手下敢上前了,气得跺着脚,顿时哭得更是厉害了。“连个丫头都敢造反,这相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老爷,她就是欺负妾身是个做小的,看不起妾身,如今就连跟在她身边的下人都不将妾身放在眼里了!妾身虽然是个做小的,可是也是在尽心尽力地打点着相府,事无巨细,妾身都不敢怠慢!可……她……老爷您可千万要为妾身作主,为菡儿作主啊……”
她哭得撕心裂肺,一旁的几位夫人又哄在一起你一言我一句。煽风点火,指桑骂槐,好不热闹。
倒是挺会演戏!
“难道就因为红玉是一个下人,连句实话都说不得?”云歌转头目光森冷,反唇相讥:“那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在场的人都心里清明。我为何动手,她们心里应该都清楚!至于我下手多重,我自然懂得分寸,没要了她们命已是手下留情了!”
王氏见逮到了话机,心中冷笑了一声,脸上却装出一副受惊的神情,一脸恐慌地对着慕容诚道:“老爷!你快听啊!她说什么了?说什么没要了菡儿的命已是手下留情呢,难道她还想杀了菡儿不成吗!?”
慕容诚的脸色早已难看至极,冲云歌低吼了一声:“放肆!难不成你想弄死你的妹妹不成?!”
容婉君见事态失控,连忙站起来替云歌辩解道:“老爷,歌儿全都是无心之言,她年纪尚小,心智根本还算成熟,难免会说出一些过分的话来!”
王氏讥诮道:“年纪小怎么了?我家菡儿年纪也小,可老爷也看在眼里,菡儿从来都是乖巧懂事的!”
容婉君道:“王氏,你也少说几句,为何总在煽风点火?我不信歌儿有那么厉害的身手,她从小身子就弱,莫说是将护院都打伤了,就是平时一直虫子见了都怕,更是晕血,连一只蚂蚁也不敢捏死,又怎么可能将人伤那么严重呢?”
话音未落,周围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的确,容婉君说的不错,西凉国尚武,无论男女老少,还没学会握筷子,便已学会张工。有些甚至还不会跑步,就已学会上马。
而慕容云歌从小身子骨就柔弱,慕容府上的几个女儿家多多少少都习过武学,却惟独她不曾沾过武道,武太傅早已评断她没有习武的资质,因此慕容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