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诩又去西苑练兵了,在我的强烈要求之下,把小福子也带去了。
我的生活也回到了以前的日子,在翰林院里被方倾压迫。对于这一点我很气愤,明明方倾已经荣升左丞相了,有自己的府邸,可是他依然与从前一样,每天都要来翰林院的文青阁,然后支使我做这做那的。
他没有再跟我提过查玉家案子的事情,就像春节大宴那晚他带我去见陆德清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一般。
他不提,我也不提,就这么过吧。
令我郁闷的是,莫凡尘依旧不肯见我。我试过各种方法找他,他都闭门不见,而且他大多数时候都是与云雪瑶出双入对的,在外人看来,两人“恩爱”得紧。
可是我知道,他越是躲着我,就越证明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我找不到机会与他单独说话。
上官岚溪的国师工作很忙,不知道方倾都给他安排了什么,整天忙碌得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我想见他一次,都要到太常寺去等好久。
给月初痕的信一直没有回复,我想可能因为长青山路途遥远,又有雾林屏障,神机门也未必有办法进雾林,再耐心等等吧,金弈尧那家伙不是自吹很有本事吗,看他有没有办法搞定雾林。
浮云最近也很忙,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我觉得周围的人都很忙,就只有我一个人在过慢吞吞的日子。
那天从翰林院出来以后,我一个人在路上走,见到街边有卖芸豆卷的,这才发现自己好几天没见过浮云了,便心血来潮地买了一包芸豆卷,向南北欢走去。
这个时辰。南北欢的顾客很多,里面来来往往的有男有女,好不热闹。
我知道浮云在北悦馆传菜端盘子,便径直奔着北悦馆去了,刚上二楼,居然迎面碰到了醉桃儿。
他穿着一身粉嫩的大粉色衣袍,宽大的衣袖令他看上去很随意。头发松松垮垮地半绾着,樱桃色的红唇微微上扬,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我对他寒暄道:“醉老板,多日不见。”
他极有风度地颔首道:“确是多日不见,自从清苑画像以后,已有两月有余。”
我看着他晶亮明媚的黑色眼眸,笑了笑。“是啊,任何时候见到醉老板,都是这般风采照人。”
醉桃儿微微斜眉,语气中带了一丝不可捉摸,“我还不是多年如此,不似阿宝姑娘,两月不见已是翰林院的侍诏大人,真是春风得意,恭喜恭喜,日后还要仰仗洛大人的照拂。”
“呃……”我怎么听着他这话阴阳怪气的呢。“这个。醉老板……”
他睨我一眼,继续用这种语气道:“当日在清苑问起洛大人是否有意参加征举。洛大人说自己投帖无门,在下还说可为洛大人引荐,却不想原来洛大人早已心中有数、另作打算。唉,原是我南北欢的声誉不好,横竖入不得洛大人的眼,竟讨不来洛大人的以诚相待,第二日一早还不告而别!”
他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那天为醉桃儿画像的时候,他曾对我说过如果想参加征举,他可以代为投帖,我当时对此并不感兴趣,便说无意仕途。
我当时哪里想得到后来的阴错阳差之事,现在我成了翰林院侍诏,在醉桃儿看来,分明就是嫌弃他所说的举荐之途都是他在欢场上认识的。他毕竟是青楼出身,思维比较敏感,眼见着我先婉拒他的好意,后来又进翰林院,定然以为我是另寻他人帮忙投帖的。
这误会大了,可我怎么跟他解释呢?总不能说我这个翰林院侍诏是别人用了我的名字参加征举得来的吧!再说,我说了,他也不信啊。
而且当日我在他那里喝醉了,第二日一早因为心情欠佳,不告而别,这也是事实。这么一想,此事确实是我考虑欠妥。
“醉老板,在下真的无意……唉,此事说来……”
我张合着嘴唇,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索性对他抱拳拱手,“醉老板,此事我确有不周,是我的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了!”
醉桃儿似乎没有料到我的态度竟是如此,微微怔了一怔。
我又说道:“征举之事,在下无意隐瞒,确有难言苦衷……在下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全是我的不是!不求醉老板原谅,只是有一句话不得不说,我真的没有半分轻蔑之意!”
醉桃儿的眼中露出微微惊讶的神色,紧紧地盯着我看,半晌,突然掩口笑了起来,“没想到洛大人如此痛快!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
“不,不,不,”我连连摆手,“醉老板风度翩翩,谈吐不凡,何来小家子气一说?是我的不是,合该我道歉的。”
“呵呵……”醉桃儿依旧捂着嘴巴笑,清瘦的身子在粉色宽袍下轻颤,“你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再说你的不是了。”
我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觉得他倒也是个性情中人,心里有什么便说什么,洒脱得紧,不知怎的,对他竟生出几分赞许来。
他停了笑声,挑眉道:“你来找浮云?”
“正是。”
“可来得巧了,今儿是我们南北欢第一名角一捻红先生登台的日子,你有眼福了。”
“一捻红?”我不禁有些吃惊,一捻红是帝都的名角,登台唱戏从不预告,可遇而不可求。
看来我今日的确来得巧了。
醉桃儿道:“若是洛大人感兴趣,不妨来捧个场。”
“求之不得。”正好想看看浮云一直心心念念的名角一捻红是何等风姿呢!浮云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