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正是婉若在别院的婢女,名唤云儿!
方才,荣海说云儿昨夜受了惊吓,逃离火海之后,便藏在了柴房里,直到不久前才被人寻到。眼下的她,身上仍旧穿着昨夜的衣裳,连脸上都满是污秽,自是狼狈不堪。
跟着荣海进入大殿,云儿看见独孤宸,眼中的泪水,瞬间决堤,噗通一声跪落在地上,她轻颤着身子,嘤嘤哭泣道:“皇上,您要为奴婢的主子做主啊,她死的好惨啊!”
语落,她不停的用自己的额头,磕着身下光可鉴人的地板。
见她如此,元妃面色倏地一变!
她知道,今日的事情,根本就是冲着她来的!
这丫头也极有可能是受沈凝暄指使的!
今日,只怕无法善了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元妃一眼,沈凝暄缓缓开口问道:“云儿,你们家主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
春儿抬头,看向元妃,眼底尽是惊恐之色,颤抖着手指着元妃:“是元妃娘娘!是她亲手放火,把主子活活烧死的!”
“大胆贱婢!”
听闻春儿所言,元妃不禁一脸悲愤:“好你个胆大妄为的贱婢,竟然在皇上面前颠倒黑白?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
“元妃娘娘!”额头已被磕青,云儿看似胆怯,却壮着胆子低声嘤嘤道:“昨夜是您跟婉若主子说,玩死她犹如碾死一只蚂蚁,她害怕求饶,您却变本加厉,跟自己的奴才欺凌于她,最后……最后主子她忍无可忍,只好拿了油灯自卫,可您却心肠狠毒的一把夺过油灯,直接将别院烧了……可怜我家主子,被你们主仆合力制服,就那么被活活烧死了……”
“你污蔑本宫!”
本就脸色雪白的元妃,因云儿的话,心中怒意升腾,转头看向独孤宸和沈凝暄,见他们两人全都面容冷峻的抿起了唇瓣,她不禁轻勾了勾唇,苦笑了起来:“昨夜本宫过去,那么多人知道,本宫傻了吗?竟然堂而皇之的放火……”
“娘娘的名声一直很好不是吗?!”
春儿哭的伤心欲绝,但却仍旧颤巍巍的看着元妃,转头对独孤宸说道:“皇上,昨夜元妃娘娘放火之时,便曾经说过,即便她放了火,这宫里也不会有人相信,火是她放的!”
“皇上!”
深深的吸了口气,同样抬头看向独孤宸,元妃一脸淡然,神情妩媚随性,根本不见一丝心虚的模样,“臣妾在宫中多年,从未有过害人之心,婉若身份低微,又不得圣宠,臣妾又为何要害她?皇上还请明鉴,还臣妾一个公道!”
言语至此,她直接掀起裙摆,也在大殿上跪下身来。
“皇上!”
边上,一直不曾出声的崔姑姑在独孤宸尚未出声之时,开口说道:“太后娘娘直道,元妃娘娘为人温顺,素来宽以待人,此事必定另有蹊跷!”
闻言,沈凝暄眸色微微一转。
唇角轻勾了勾,她眸华微抬,笑吟吟的对上元妃妩媚的双瞳。
元妃见状,眸光微微一闪,旋即眸色微敛,对沈凝暄轻道:“皇后娘娘也请明鉴,今日之事,臣妾是被冤枉,臣妾近些时日打理宫中事物,难免会得罪些人,此事一定有别有用心之人,想要嫁祸臣妾!”
闻言,高台之上,独孤宸眉宇深皱,而沈凝暄再次抬手接过秋若雨递来的新茶,低眉吹拂,挑眉浅啜一口。
温热润口的果茶入喉,沈凝暄轻轻喟然一声,笑看着崔姑姑:“太后娘娘相信元妃,是因为她为人温润,素来宽以待人,若是本宫有证据证明,她表面平易近人,实际上却妒忌成性,包藏祸心,暗地里做了许许多多见不得光的坏事,此事又该当如何?”
“皇后!”
听闻沈凝暄所言,一直缄默不语的独孤宸,终于皱紧了眉头,看向沈凝暄。
“皇上待会儿就会明白了!”
对独孤宸淡淡一笑,却透着无尽的疏离之感,沈凝暄转头与元妃四目相对。
接收到她微冷的眸光,元妃心下不由咯噔一声!
只下一刻,便见青儿从沈凝暄身后步出。
视线从元妃身上扫过,青儿再次抬头,面色难看的朝着独孤宸噗通一声跪下身来:“皇上,奴婢死罪!”
青儿忽然来如此一出,独孤宸本就紧皱的眉头,倏地皱成了川字。
微微侧首,看着身边面色阴晴不定的沈凝暄,他神情微变了变,沉声问道:“你又犯了何罪?”
“皇上!”
抬起头来,青儿明亮的大眼中,泪水早已决堤,一脸忿忿的看了眼元妃,她沉着嗓子说道:“你有所不知,当初皇后娘娘不在宫中时,元妃娘娘便强迫奴婢服下了毒药,借此要挟奴婢为她所用,命奴婢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一举一动,适时禀报于她不说,还命奴婢伺机陷害皇后娘娘!?”
“什么?!”
闻听青儿所言,独孤宸的眸色蓦地便是一沉!
“臣妾没有!”
直接否认了青儿所言,元妃面色微微变了变,想要极力狡辩,却见青儿用力吸了吸鼻子,俏脸之上,梨花带雨:“皇上明鉴,当初宁妃和华妃陷害皇后娘娘时,元妃娘娘本意要奴婢将皇后娘娘给太后的红参药茶,换做红花,但是奴婢念着娘娘的恩德,并没有那么做……”
“青儿!”
眼看着独孤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元妃唇瓣轻颤了颤,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