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朱脚尖轻点在树上借力而行,一路未歇。
一眼就瞧见停在官道旁边的马车,卸力落在地下,有呼吸声,离朱舒出一口气来,人还在。
转念神经便又紧绷起来,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呼吸之声,或许是将离,或许是敌人,白色无暇的靴子一步一步谨慎地落在地上,接近那马车。
掀开帘子,离朱心头一跳僵在当场。
“大师姐……”
将离靠坐在马车之中,脸色绯红,闭眼呢喃,呼吸也有些急促,极难受的样子,前襟怕是被自己扯的,领子开了不少,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来。
“将离,你没事吧?”
离朱缓过神来,进入车内,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这样总比靠着马车硬梆梆的木制内壁好的多。
“大师姐,你来了?”
将离微微睁眼,隐约看见白色的影子来,淡然却甘甜的桂花香味让她放下警惕,身子却更加不安分起来,手紧紧的勒着离朱的腰,好像怎么都很难受,就要哭出来似的。
离朱这才想起来,唐明言与她的纸条她还没看完,只是想着她有难便只顾着赶路了。
可是,将离紧紧靠在她身上,让她拿出怀里纸张的想法实施起来有些难度。
“将离,你起来一下。”
“大师姐,我好难受好难受,难受的像是快要死掉了。”
将离脑袋蹭来蹭去,稍稍一偏,便正压在她胸口上。
“将离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离朱循着她的胳膊拿下她勒在自己腰间的手,仔细看了脉象。
“老二,洛川公主被劫的事闹得风风雨雨,你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如花跪在地上,连着那黑色斗篷的背影都不敢抬头去看,“护法莫气,且听我说。”
带着牛头面具的人哼了一声,正是boss,现在她已经是罗刹楼唯一的护法,再无左右之分。
“说。”
此处离着刚刚停着马车之处的官道约莫数百米远,boss刚刚与她取得联系,想着往来人甚少,便暂时放下了将离。
“我遵着楼主的命令接近皇后,取得了她的信任,如楼主所料代洛川公主去和亲。”
“说这我都知道的废话做什么,让你在即将成亲之时再忽然消失彻底破坏吐蕃与朝廷的和亲之事,江阳城这里离着吐蕃还有多远你也知道,怎么现在就闹出这事?”
boss转过身来,牛头面具的狰狞吓得偶然抬头的如花哆嗦一下,便又低下头去,“回护法,我是被人劫走的,劫我的人正是洛川公主的准驸马,江湖上的医神唐洛。”
boss低头思量,“竟然又是她,倒也合乎情理,只是他难道手眼通天不成?竟然能在两国精锐保护着的和亲队伍之中把你劫走?”
如花抬头,“据我所知,他没有出手,是他那个徒儿将离出的手。”
“什么?他徒儿不就是个学医的,怎么又这么大能力?”
“启禀护法,我假借着如花的身份,倒是发现了些不对,这个唐洛恐怕不简单,劫人前后用了连半刻钟都不到,劫了我之后把我带到了一个庄子,这个庄子很大,而且护卫十分严密,甚至是每一个小丫环都忠心耿耿,医神行医,没必要搞这么严密吧,我专司情报,却是没有他的任何信息,还有真的洛川公主也正在他的庄子里。”
“嗯,这个人,我会再找人好好调查,你记住,你现在只是如花,完成你自己该做的事,这便回江阳城的和亲队伍中去。”
“若是我就此不回去,两国交好之事不也还是不能成吗?”如花有些心猿意马,此时,将离的药力快发作了吧。
“糊涂。”
如花回神,头又向下低了一寸去,“还请护法赐教。”
“在江阳城消失,苍朝还不会立即补救?如你所言,洛川公主就在这里,她回去很难吗?若是那什么唐洛再搀和进来,楼主坐山观虎斗的计策还如何能成?”
“护法所言甚是,那我这便回了江阳城的迎亲队伍之中。”
“等一下,那庄子的方位你可知道?”
如花点头,“我画下来给护法看。”
将离只当她是一名普通之代嫁的,哪里会防备她?是以如花将来的路线都记得清清楚楚,说着便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了路线图。
“父王,你放我出去。”
禄东青一身王子服饰,抓了来人手臂。
禄方赞推了他的手去,“你喜欢洛川公主,我帮你娶过来,如何不行?”
禄东青偏头重重吐了一口气,压下火气,“父王,我兢兢业业这么久,为的就是增强国力拓展疆域,你这……这会让我所有努力付之东流的。”
“嗯?”
“你打下城池,然后却退兵,日后苍朝恢复国力,还焉有我吐蕃立足之地?”
禄方赞洋洋自得的点点头,“你说的很对。”
禄东青一惊,“你根本就没打算退兵,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了你的终身幸福啊,哈哈哈。”
禄东青蹙眉,“我不需要。”
“此事由不得你,这饭,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饿死的话,洛川公主的命运可就不得而知了。”
禄方赞冷笑一声,转身去了,他身影刚刚消失门便又立即被关上了。
“父王?”禄东青的呼唤被关门声一掩而过。
双手恨恨的拍在门上,眉头紧锁,“父王何以性情突变?”
离朱给她探过脉象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她身上只有一种媚毒,若实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