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山坳中,两侧斗峡高耸,有风自期间吹过,声音尖削呜鸣,仿若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层层煞气弥漫晕散……
所有人抬头,循声看去,只见层云卷舒间,一女子踏步而来,白衣若雪翻飞舞动,薄利的唇角微微勾着,那笑淡淡的,却有着雷霆之沉迫压在人心中,不敢直视……
“什么人敢多管闲事!”
白衣女子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走至红衣女子身边,眉梢一挑道:“借刀一用!”
话音未消,红衣女子只觉手中一松,弯刀已离手,眨眼间耳边风声呼啸,白影晃动,电闪雷鸣的瞬间,一声声嚎叫在山间回荡……
再睁开眼,她随之一怔,常年行走江湖,她武功亦是不弱,自是看的出眼前女子,毫无内功护体,凭的就是出其不意的速度,和难以想象的灵活度,每招必杀绝无虚式。
心中激荡,她喉头一甜,强撑的气息随之消散,眼前一黑向后倒去,在她失去意识之前,终于看清那白衣女子的长相,最后一愣彻底晕厥过去……
十四人,横七竖八歪倒在地,全部是面色发黑,口吐鲜血。
夏侯逸走动的脚步,以诡异的姿势定格在那里,素来的清润的脸上,震惊的睁大眼睛,他从未怀疑风千华的武功,否则又怎么能与王叔过招,可是,刚刚那速度太也可怕,纵是他自己有轻功相佐,只怕也不一定有如此速度!
心中,似乎除了震惊,还有些别的什么,在悄悄滋长,似是自游船上那一番谈话后,他的感觉在此刻,不知不觉愈渐而深……
“找间院子安置他们。”夏侯逸今早送她出宫,一行人从西华门出发,绕到城郊打算进城,竟好巧不巧遇到他们。
将人塞进马车,夏侯逸终于道出心中疑惑:“风姑娘你……”
风千华头也不回,早知道他想问什么,回道:“没什么,就是手痒了!”
她说完,看了一眼那红衣女子的容貌,是那日在客栈外看到的一行人没错,刚刚一瞬间她忽然明白,那日在风瑞安书房中,看到画像为什么有种熟悉感,原来是因为这个女子。
所以,凭这个,她决定救她们!
太子别庄中,风千华懒懒坐在软榻之上,看着那即便晕倒后,依旧是眉头紧锁,周身散发着戒备气息的红衣女子,她微勾了勾唇,眼露赞赏,好在毒并不深,也只是常见的软筋散,是想让他们失去抵抗能力再灭口,至于吐血晕倒,是因为这般人实在太过玩命,导致内力错乱!
床上,悉悉索索传来声音,那红衣女子醒来,一瞬间猛然坐起,警惕的看向风千华,待看清容貌,冷冷道:“是你!”
淡淡一笑,毫不意外她记得自己:“是我!”
“我哥怎么样?”
风千华勾唇,摇头道:“比你好!”
红衣女子眸光凌厉,似要从那淡笑着却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看出什么,过了半晌,她松了口气,又重新躺会床上,才悠悠开口说道:“端木筝。”
眉梢挑了挑,淡淡一应:“嗯。”
端木筝转过头,诧异看了她一眼,似是奇怪她一点都不奇怪她的姓氏,因为端木此姓极少,这天下只有一个地方有这姓。
反而是一侧的夏侯逸眸色微微一闪,略带审视的看着她。
“我与哥哥住在铎州黒木山黒木寨中,平时亦会暗中接一些来路不明的黑镖,月前有人上山找我,让我们将五口木箱送到易安城长白巷刘府,我看那人不像江湖中人,有意拒绝,但正巧要送哥哥科考,路过金都,我就顺手接了。”
“路上,我就有所怀疑,那五口箱子封的极严,又非常的沉,但也没有多想,等到了金都我们落脚客栈,等哥哥考完便赶往易安城,谁知道……”她越说越怒,纤手握拳砰的一声砸向床沿,整个床在震动下,颤颤巍巍。
“谁知道昨晚,竟然有人在我们的饭菜中下了毒,我们一路逃出城外,才……若是让我知道,幕后之人到底是谁,我一定将他丢到狼窝里,尸骨不存!”
端木筝咬牙切齿的说着,眉目中杀气腾腾!
风千华依旧淡然相看,却是问道:“那箱银子你可有看过,是从何处运来?”
“从齐州来的,到铎州才找的我们,而且我还查到,这口箱子最初是从杭城出发,绕过青,云,牧唐三州才到齐州,路线很是隐秘,就因为如此我才多留了心眼,没想到还是上了他们的当。”
风千华与夏侯逸从房中走出,门外对视一眼,她问道:“杭城今年有什么事?”
夏侯逸眸色一眯,立即回道:“水灾,上月户部刚拨的银子的赈灾。”
唇角是了然的笑,风千华道:“谁负责?”
夏侯逸一怔,惊怒交加,脱口而出:“你是说那五口箱子里,可能是青穆侯贪污的灾银?”
风千华点点头,毫不意外:“如此倒解释了,这五口箱子一路怪异的运送路径,只怕是为了避人耳目,恐怕到易安城也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便是在金都劫杀,让这批银子彻底在人前消失,若是青穆侯做的,就不得不赞叹一声,他如此缜密的手段,官员贪污从来不敢动官银,但他却明目张胆的盗了银子,若是现在去查,当初运送灾银的路上,一定遇到过劫匪之类的事,只是被地方的官员的压住不敢上报,最后钱不够,倒霉的还是百姓。”
夏侯逸脸色越来越难看,猛然停住脚步:“我要禀告父皇,好一个青穆侯,竟然胆大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