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权的心思,慕容傲又岂会看不透,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想从他这里探听情报么?这个老太监还真是滑稽了,平日里看着精明透顶,怎么这会儿却天真至极了?
“李公公!”慕容傲开口了,眼底全是笑意。
李友权听到慕容傲的声音,微微哈腰,也只有这个男人可以让他这般卑躬,看着李友权洗耳恭听的模样,慕容傲的嘲弄的开口了:“皇上的心思,可不是随便揣测的,弄不好可是要杀头的,李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这个道理难道还要本相教你么?”
李友权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灰,那倾下的腰就这样僵硬在原地,竟是不知道该不该抬起来,慕容傲手中的折扇点在李友权的拂尘上,故作虚扶,“李公公,当心闪了腰!”
李友权一双阴翳的眸子抬起,盯着慕容傲那笑得越发妖娆的笑,“那可真是多谢相爷关心了!”
慕容傲没有说话,径自离开了,李友权扭头盯着慕容傲扬长而去的背影,狠狠的啐了一口,尖锐的嗓子冷嗤:“哼,什么东西,杂家就不信治不了你!”
信阳侯府里,管家福伯带着一群仆役闯进苏锦秀的院子,管家一来到院子便是指手画脚的让丫鬟婆子们开始收拾起来,屋子里的苏锦秀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心一惊,便是让身边的丫鬟去外面瞧了。
自从那日沈绍元在书房发了怒,宣称了她的身份不再是二夫人,而是姨娘,贴身丫鬟双喜也被打了出去,她只能换了一个新的贴身丫鬟,这丫鬟和双喜比起来,总是不能让自己尽意,说到底,双喜毕竟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丫鬟。
不一会儿小丫鬟便是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夫人,不好了……是管家福伯……”虽然沈绍元宣称了她是苏姨娘,但是苏锦秀的骄傲却是不允许身边的丫鬟婆子当真就称呼她姨娘,她觉得沈绍元也就是那么一说,是气话,时间久了,也就不会计较了。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福伯来了如何?”苏锦秀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问道。
“福管家正在让人收拾……院子,好多东西都被搬走了……”小丫鬟话还没说完,福伯已经带着两个婆子走进来了。
苏锦秀的眼神一凛,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杯子,美目瞪圆,“福伯,你这是做什么?也不经人禀报一声便是闯进来,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福伯明明是卑躬屈膝,可声音里却是听不出半点恭敬,“奴才不敢,奴才见过苏姨娘……”
苏锦秀蹙眉,她最恨的就是别人唤她一声“苏姨娘”,偏偏的眼前这个人是福伯,她不能在这时候与他面对面起了冲突,便是柔声道:“福伯,你这般客气却是与我生分了,快请坐吧!不晓得福伯你这会子来我屋子里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福伯似乎并不买苏锦秀的账,眼底闪过一道精光,“的确是有要紧事,所以我也就不坐了,以免耽误了大家干活儿,只是还要劳烦苏姨娘你移驾了!”
苏锦秀的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却是疑惑道:“移驾?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在这里好好的,也不曾使唤谁来干活!”
“自然是要请了苏姨娘你去北苑住了,这屋子可是属于信阳侯夫人的,我自然是要提前让人安排妥当了,好迎接新夫人的大驾!”
“你说什么?你要我去北苑?我住在这里好好的,我凭什么要搬去北苑?”苏姨娘炸毛了,她是被福伯的这句话给激怒了。北苑,那可是凌苍雪住的地方,她走了,难道自己就要住进去吗?简直是笑话!
“苏姨娘忘记自个儿身份了么?”福伯轻蔑的笑了,“我倒是可以提醒你一下,您只是个姨娘,自然是北苑适合您住了,这里可是新夫人的屋子,为了能让新夫人住的舒服一些,我自然是要抓紧把这屋子的里里外外都清扫一遍了!”
“新夫人?什么新夫人?”苏锦秀只觉得心头有一块石头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抖起来。
“原来苏姨娘还不知道!皇上已经为侯爷赐婚了,新夫人可是陆尚书的嫡女,也是秦国公的外孙女,与当今的五皇子安王殿下可就是表兄妹了!”
福伯看着苏锦秀渐渐苍白的脸色,冷笑一声,“所以……对不起了,还请苏姨娘你退位让贤了!”
好一个退位让贤!当真是讽刺极了她苏锦秀,她只是一个姨娘,即便曾经凌苍雪在的时候,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平妻,府里的人称她一声二夫人,那也是沈绍元给她的几分体面,要说退位让贤,都是抬举了她,她有什么可退位的?左不过就是搬出这个屋子。
苏锦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扫地出门,又是怎么搬到这个萧条清冷的北苑的,这里曾经是凌苍雪居住的地方,沈绍元一年到头都不会来这里看凌苍雪一眼,难道……自己以后也要过那种日子吗?
不,不可能!她可是沈绍元的青梅竹马,沈绍元说过,这一生一世都唯爱她一人,她既然能将凌苍雪从侯府赶出去,那么这位新夫人,她也一定可以取而代之。
苏锦秀忘记了,男人的山盟海誓有时候都比不过鬼话,她也忘记了,这次沈绍元娶亲是皇帝赐婚,无论发生什么时候都是不能休妻的。
苏锦秀踏进这间屋子的时候,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全身都毛骨悚然,这屋子里阴气好重,大约是因为许久不曾有人来住过了,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尤其是那张